外人眼中你瓦岗军或许是个宝贝,可在我眼里,就是手下败将。
你们是否归顺,我根本不在意。
归顺了就乖乖听话,若是不归顺,我就带兵前来征剿。
十万兵都灭了,还怕了你这点残兵败将?
你别以为小胜一仗就能扬眉吐气,我可以跟你打赌。
不需要我亲自带兵出战,就只让李君羡带金墉城兵马,就能踏平河阳。
不信的话,尽管可以试试!”
李密这次并没有反驳,也知道反驳没用。
徐乐不是王玄应这种公子哥,作为带兵大将,河阳城的处境瞒不过他的眼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当下河阳的情况,实在是不堪一击。
即便自己竭尽所能收拢部众,现在城内兵士也不足千人。
也多亏了自己只收拢这么点士兵,否则处境更麻烦。
河阳城没有粮草,自己这边败得又太惨,导致士兵身上大多没有干粮。
就算有些人是裹粮而行,身上的粮食也就是一两天的量。
这么多人,有数的粮食,根本不够填肚子,这才是最要命的。
如果不是灭了王玄应这个废物,现在多半就要断粮了。
哪怕是有消灭王玄应的缴获外加上杀马,也支撑不了多久。
攻不下金墉城回不了瓦岗寨,又没地方搜罗军粮。
留在这就是等死。
往外打的话,也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让大军吃饱肚子。
是以徐乐说得其实没错,眼下是自己急着投降,而不是对方急着受降。
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怎么也硬气不起来。
原本还想要靠虚言恫吓,尽量为自己争取主动。
可是从徐乐方才的表现,就看出来自己这套对他没用。
这位行事就如他的武艺一样,直来直去不玩虚的。
跟他讲技巧没用,一切都得拿实力说话,可问题是自己但凡要是有实力,还用得着坐在这谈判么?
李密深吸口气:“乐郎君与王世充非亲非故,想必此行也不会真的是为了王大郎那么个公子哥。
那等人也不配你走这一遭。
你来这里,说到底也是希望瓦岗军归顺李渊,这话孤所言不差吧?
再说乐郎君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当今天下最不希望我死的人里面,李渊肯定名列其中。
你既然要做李家忠臣,就不可能不顾虑自家主公心思,这话不算错吧?”
“哦?
蒲山公哪来的这份自信?
你所作所为就是碎尸万段也不为过,我主为何希望你活着?”
“若不是孤以瓦岗军邀击骁果于中原,李渊又怎能如此轻易就得了关中。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见过骁果军的本事。
若是他们真的杀回关中,就算你以玄甲骑全军相抗,又有几分胜算?
战后死伤情况又是怎样?
孤是李唐的功臣,这一点总不会反对吧?”
“那又如何?
这种功劳有人认么?”
“旁人或许不会,但是李渊如果要做仁君,这功劳就不得不认!杨家父子因寡恩而失国,李渊想要用最小的代价,夺取杨家基业,就得让人知道自己和杨家父子不同。
杨家父子寡恩,他便要广布恩泽。
孤的功劳不怕他不认!别忘了,这天下可不止有孤王一个诸侯。
王世充、窦建德、朱灿还有江淮的各路义军。
他不放过我,又怎么显得皇恩浩荡,又怎么让那些人甘心来投?”
徐乐冷笑一声:“你这是把我当三岁娃娃了?
那些人归顺大唐,是因为圣人仁厚?
若是只有仁厚没有兵甲,那么所谓的仁厚不过就是软弱罢了!他们不但不会归顺,还会争先恐后带兵来攻!咱们都不是第一天披挂为将,这里面的道理全都明白。
我还是那句话,你有诚意我自然愿意与你相谈,但若是总想要玩阴谋诡计,徐某第一个不奉陪!”
看着徐乐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李密也觉得无可奈何。
饶是他素来多智,这时候也彻底没办法了。
要按着他的本心,现在就一把揪住徐乐让他说清楚:到底怎样才肯谈?
总不能要自己双手把瓦岗献上才叫有诚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