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第148章 番外之三 京世录世界后续(1 / 2)

万里冰原,一望无际。

风雪漫天,牧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不知方向、不知去路的雪地中,大乘期的修为将周围的寒意隔绝在外。

雪海漫无天际,牧谪不知找寻了多久,眸中已全是绝望的死灰之色。

离更阑将沈顾容掳走后,整个人离人峰的人都在寻他,奚孤行他们几乎将三界每一寸地皮都翻了个遍,依然没有寻到人。

冰原中能隔绝任何灵力的探查,就算有人知晓沈顾容在这里,也完全没有办法一寸一寸地来寻他。

牧谪在来冰原之前,被青玉劝过无数句,但他依然不听。

没人能劝得住他,唯一能劝住他的人,正在冰原中生死未卜。

牧谪不知找了多久,也不知诛杀了多少蛮兽,浑浑噩噩仿佛沉浮在泥沼中,终于在身心完全陷入黑暗时,在茫茫冰原瞧见了一簇光。

他眸子猛地张大,踉踉跄跄地奔了过去。

那光明明近在眼前,但想要走过去却是极远。

多么近,又多么远。

等到牧谪用尽全力奔到那火光中时,瞧见的就是端坐垂眸的沈顾容。

他一身白衣,掌心中放置着一颗火灵石,将周围所有的寒意隔绝在身边。

那火灵石的灵力已经用的差不多了,风雪已经逐渐将沈顾容包围,用不了半日就能张牙舞爪地将他单薄的身躯完全吞噬,到时,牧谪就算找遍整个冰原都不会寻到他。

牧谪来的很及时。

他跪在沈顾容面前,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碰师尊的脸。

沈顾容面容宁静,瞧着只像是睡着了,好像他的手探过去,沈顾容就会张开长长的羽睫,醒来笑着看着他,问他今日的剑招练得如何。

可一直等到牧谪将手贴在沈顾容的脖颈处,沈顾容依然没有动静。

脖颈的灵脉处,早已枯涸,连脉搏跳动也察觉不到一丝。

牧谪瞳孔剧缩,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师尊,耳畔骤然传来一阵嗡鸣,仿佛古钟在耳畔重重撞响,将牧谪整个五脏六腑都震得剧烈发抖。

他没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温热的血落在冰冷的雪地上,顷刻化为了冰霜。

牧谪浑身发抖,轻轻摸着沈顾容的脸,看着他的衣摆和白发被冰霜凝固在地上,不知冻了多少年,哽咽着用灵力将冰霜融化,轻柔地将沈顾容拥抱在怀中。

牧谪想要放声大哭,但他知道,就算哭得再悲惨再惹人怜爱,也不会有人温柔地擦干他的眼泪,柔声哄他了。

他的师尊这般怕冷,哪怕在长赢山也是大氅不离身,被困在这万里冰原中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沈顾容举目所望之处,便是离人峰那常年不灭的长明灯。

他每日看着那灯时,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他有没有哪怕一次,妄图想要人来救他?

牧谪不敢细想,他现在只想将师尊带离着冰雪炼狱。

牧谪御风而行,带着沈顾容回到了陶州大泽。

青玉着急忙慌地来迎他,看到他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叹息道:“我还以为你死在冰原了,怎么样?寻到圣君了吗?”

牧谪眼眸仿佛枯水,没有半分波动,他面无表情道:“寻到了。”

青玉一喜:“那不是很好吗,圣君失踪这么多年,你不是也……”

他的话音在触碰到牧谪的眼眸时一顿,声音戛然而止。

“圣、圣君呢?”

牧谪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道:“我很快回来,不要让人靠近我的住处。”

青玉:“哎,好,你去哪里?牧、牧谪!”

牧谪头也没回,飞快离开陶州,顷刻间到了离人峰最高峰的长明灯旁,他面无表情地拿出林下春,一剑将半人高的长明灯斩下。

奚孤行察觉到动静,飞快过来,他本是执着短景剑想要诛杀冒犯离人峰的贼子,无意中瞧见是牧谪,愣了一下,这才将剑收了。

牧谪将长明灯收入芥子中,轻轻一颔首:“师伯。”

奚孤行的眼圈通红,他怔然道:“牧谪?你回来了。”

自从沈顾容失踪后,牧谪便叛出了离人峰,满三界的寻人,这还是奚孤行头一回看到他。

牧谪点头,懒得寒暄,转身就要走。

“牧谪!”

奚孤行叫住他。

牧谪停下步子,安静地等着他说话。

奚孤行看着他已经长得极其高大的背影半天,才轻声喃喃道:“你师尊的本命玉牌,碎了。”

牧谪面无表情,仿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似的,漠然道:“我知道。”

奚孤行一怔,微微抬眸,两行泪缓缓流下,他喃喃道:“你寻到十一了?”

牧谪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奚孤行立刻上前,一把扣住牧谪的手臂,厉声道:“他在哪里?!”

牧谪诡异的平静:“师尊已经陨落,尸身我会为他下葬。”

奚孤行的手死死用力,险些将牧谪的手臂捏碎,他色厉内荏道:“让我见他!他到底在哪里?!”

牧谪:“陶州大泽,掌教师伯若是想来,后日过去吧。”

“后日?”奚孤行道,“为何要后日?我现在就要见他。”

牧谪似乎有些无法理解,奇怪地看着奚孤行:“师伯,师尊本命玉牌已碎,他……”

“那种东西——”奚孤行打断他的话,有些声嘶力竭道,“那种玉牌,我随随便便就能修好!只要寻到了他的身体,我就能……”

奚孤行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一拍牧谪的手臂,讷讷道:“对,束和是三界神医,我去寻他,你莫要将你师尊下葬,他还有救,我去寻束和!”

他说话颠三倒四,根本不容牧谪回答,转身仓皇离开。

牧谪无情无感地看着他的背影,没有丝毫波动,起身回了陶州大泽。

很快,奚孤行就带着楼不归林束和来了陶州,其他人要么在闭关要么在其他地方,一时半会过不来。

林束和身体不太好,被奚孤行着急忙慌地御风带着过来,落地后一直咳个不停,来接他们的青玉皱着眉看着他,道:“您要先休息一下吗?”

林束和的脸色看起来比将死之人还要难看,他捂着唇咳了几声,摆摆手示意不用了,匆匆跟着青玉去了牧谪的住处。

牧谪住在百里外都无人的大泽深处,青玉几乎把整个陶州最好的灵脉都给了他,而沈顾容就在灵脉深处,浓郁的灵力温养着他已经失去生机的身体,却只是堪堪保证肉身不腐罢了。

沈顾容一身崭新的白衣白袍,安静地躺在灵脉玉髓形成的玉床,那已经失去光泽的白发铺了满床,冰绡被取下整齐地叠着放在一旁。

奚孤行看了一眼,眼圈有些酸涩,堪堪忍住,拉着林束和走了过去。

牧谪安安静静地坐在那,握着一块手臂长的玉牌,拿着小刀轻轻雕刻着什么,奚孤行他们过来,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林束和的视线落在那如玉似的身体上,根本不用查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奚孤行却期待又惶恐地看着他,满脸是让他妙手回春的希望。

林束和脸色苍白,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在沈顾容身上覆了一层灵力,闭眸查探。

林束和闭眸的时间越长,奚孤行就越恐惧,到了最后他彻底没忍住,一把握住林束和的肩膀,晃了晃,讷讷道:“束和?束和!”

林束和不得已终于张开了眼睛,将手收了回来,垂下了眸默不作声,用沉默给了奚孤行答案。

奚孤行瞳孔一缩,又立刻道:“不会的,你之前不也是濒死时被救回来了吗?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过了这么久,你的医术应当是有所精益的吧?束和,老六……林束和!”

林束和垂眸,轻声道:“师兄,我就算有通天修为,也无法起死回生。”

奚孤行一怔,嘴唇发白。

林束和道:“他神魂已散,救不回来的。”

奚孤行呆了许久,一把甩开他,转向楼不归:“不归,你看一看十一,有什么药能救他,无论什么药,只要你说我就能寻来,不归!”

楼不归却给不了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