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妆和牧谪打了一场。
在漫天凤凰火中,牧谪一把扣住雪满妆的脖子,眸子冷厉地看着他:“你找死吗?”
雪满妆脸颊被划了一道血痕,珍贵的凤凰血缓缓划过脸颊,落在衣襟上,他挑眉,被掐住脖子也一点都不怕,哼笑道:“公平竞争罢了,你今日杀不死我,我还会过来的。”
牧谪面无表情地掐着他的脖子一掌掼在地上,力道之大直接将青石板的地面撞出无数裂纹来,飞快蔓延到周围。
“我之前曾经研究过如何杀死凤凰。”牧谪满脸阴鸷,“你想试一试被剖开身体的滋味吗?”
雪满妆:“……”
雪满妆不着痕迹打了个寒战,但还是觉得自己为了圣君能不畏惧死亡,指不定沈顾容能看到自己的真情。
牧谪眉头紧皱,只觉得麻烦至极。
凤凰是上古神兽,而雪满妆又是唯一一只存活至今的,若是杀了他,指不定又要招来无穷祸事;但雪满妆这只根本不会看人脸色的,整日觊觎沈顾容,从牧谪幼时起,这只风骚的凤凰就一直纠缠着沈顾容,据说他当年还扬言要掳师尊当炉鼎。
牧谪连沈顾容唤别人名字都会觉得难受,更何况容忍雪满妆了。
牧谪思考良久,最后眸子一狠,招出九息剑来,身上全是漫天杀气。
不怕死的雪满妆竟然也被他的杀意震得抖了一下,愕然看向他。
他之前一直仗着自己的身份,觉得就算是南殃君也不会动手杀他,所以才会那般胡闹,但是现在……雪满妆第一次感知到了真真切切的杀意。
牧谪……真的会杀了他!
雪满妆抖了一下,还是强装镇定,道:“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圣君只有我配的上,你……你还是个丑八怪,脸这么难看。”
牧谪漠然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你继续说,我会记住你的遗言。”
雪满妆:“……”
牧谪已经忍耐到了极点,眼睛眨都不眨地握着九息剑,冷冷一剑挥下。
雪满妆瞳孔一缩,这一剑他可能真的会被彻底杀死。
凤凰虽然叫做不死鸟,但并非长生不死,要不然整个三界也不会只剩雪满妆一只凤凰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沈顾容的声音突然从一旁响起。
“住手。”
牧谪手一顿,脸上的杀意消散得一干二净,茫然地偏头看去。
沈顾容应该是匆匆赶来的,衣衫凌乱,堪堪裹住如玉的身子,他赤着脚站在青石铺成的台阶上,长袍白发拖曳在地。
他的语调散漫又轻柔,但仿佛有千钧之力,将两人直接镇在原地。
牧谪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将九息剑收起,有些后怕地看向沈顾容。
他莫名感觉到一丝难堪,好像孩子做坏事被大人发现似的,满心满脑全是被责备的害怕和慌乱。
沈顾容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拢了一下袖子。
雪满妆一看到沈顾容,立刻亢奋道:“圣君!你来救我了!我就知道你对我还是有一丝真情的。”
沈顾容:“……”
他眼睁睁看着牧谪的手将九息剑柄捏出一个凹槽。
如果说沈顾容对牧谪是无奈的话,对这只风骚凤凰雪满妆就彻底的无视了,他视线都懒得看雪满妆,而是旁若无人地朝着牧谪伸出手,淡淡道:“我头发湿了,帮我弄干。”
牧谪本来还等着被沈顾容责骂他滥杀无辜,闻言呆了一下,迷茫地看向沈顾容。
沈顾容瞥他:“还愣着做什么?我要站不稳了。”
牧谪愣了一下,心间浮现一抹狂喜,连忙飞奔过来,一把半抱住了沈顾容。
雪满妆满脸懵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自己呆呆道:“圣君,我……我呢?”
“哦对。”沈顾容像是才发现他似的,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随口道,“我差点忘了你。”
他抬手拿出一块灵石,随手打入一道自己的灵力,抛给了雪满妆。
这是雪满妆第一次收到心上人的礼物,哪怕是一块灵石都开心地奉若珍宝,他欢天喜地道:“圣君,这是定情信物吗?!我会好好珍藏的!”
沈顾容:“……”
所以说这只凤凰到底为什么这么自负自满,自我感觉良好?
牧谪在一旁嫉妒得眼睛都要发绿了,恨不得将那块灵石给夺回来。
但他的杀意还没完全泛起来,就被沈顾容轻飘飘的一句话给逼了回去。
“那个啊。”沈顾容懒洋洋地拢了拢湿哒哒的头发,换了个姿势不着痕迹地靠在牧谪臂弯,省得站得久了腰疼,他随口道,“我和牧谪会择日举行合籍大典,到时你带着灵石过来,还能讨杯喜酒喝。”
雪满妆:“……”
雪满妆:“???”
雪满妆一直自信满满的笑容突然僵在了唇角,他保持着那种诡异笑容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干笑着说:“圣君方才是在说笑吗?哈哈,哈哈哈,真好笑。”
与之相反的是,牧谪现在整个人几乎飘起来了,若不是沈顾容靠着他,他几乎能飘到天上去。
合籍……
师尊说了要和他合籍!
合籍!
“没说笑啊。”沈顾容道,“我们两人早已打算合籍,只是因为之前的事耽误了,等我们定下了在何处合籍,会让青玉转告给你的。”
雪满妆:“……”
雪满妆第一次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哽咽道:“圣君,可……可他是你徒弟啊,你们是师徒。”
沈顾容说:“那不是更刺激?”
雪满妆:“……”
牧谪:“……”
沈顾容说完镜朱尘和他说过的话,也莫名觉得脸热,但在两个小辈面前,他要保持端庄、冷静,和作为圣君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