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了旁的女子,他估计便要先拳脚招呼几下,再继续往下问话了。
但为了制定好的计划能圆满进行,孙绍祖也只能收敛了这些恼意,沉着脸点头道:“确实如此!我如今年近四十,又在屋里张罗了这许多女子,却始终没有一个能生下一儿半女的。”
说话间,他将牙一咬,那满脸络腮胡子便钢针似的乱颤:“你家小姐便是我最后的指望了,若是连她也生不出个儿子来……”
碰
他一拳砸在身旁的石桌上,只震的杯盘狼藉,面色也随之有狰狞了几分:“你家小姐最好莫辜负了我那上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否则……哼,老子一旦恼将起来,可认不得她娘家是谁!”
若是换成旁的陪嫁丫鬟,刚进门就被如此空恫吓,怕是早慌了手脚。
但这司棋却委实没辜负了她那‘胸襟’,虽也微微变色,却仍是分寸不乱。
恭敬福了一福,脆声道:“老爷这话,我自然会转告给太太——可若只为了这些,老爷怕也不会逼着二爷出手,帮奴婢申冤昭雪了。”
顿了顿,她便又道:“奴婢既然已经立了誓言,便任凭老爷差遣,绝不会有半分犹疑。”
这分明是在告诉孙绍祖,有什么事情不必拐弯抹角,只管说出来便是。
“好!”
见这丫鬟当真是个爽快的,前面又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孙绍祖便将那猛张飞的架势收敛了,正儿八经的道:“那推算出我必须娶高门贵女,才能生下儿子的仙长,还曾交代下一些辅助的方子,只有一切都按照他说的做了,才能破除我这‘天煞孤星’的命格。”
说着,他便从袖子里取出几页纸片,递到了司棋手中。
“喏。”
他郑重叮嘱道:“你千万瞧仔细了,一定要敦促着你家小姐,按照这上面写的去做,若是她敢坏了我的好事……哼!”
司棋原也是贾母跟前历练过的,故而倒也识得些文字,于是将那几页纸接在手中,便先大致的扫了一遍。
只见上面事无巨细规定的极为详尽,连贾迎春每日里要吃些什么、喝些什么、甚至用什么姿势睡觉,都规定的极为严格,一看就是精心推算设计出来的。
司棋心下便也添了几分郑重,她最近虽然与贾迎春闹了意见,可终究也是主仆一场,到底不想让贾迎春稀里糊涂的,便失了丈夫的宠爱。
因此她便又看得仔细了些。
可这一仔细,司棋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盖因这上面写的太细了些,照着做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做到。
可新婚夫妇做‘那事儿’的时间,却是完全被挤占了!
她虽也没亲身体验过,却也晓得不做‘那事儿’,是万万生不出孩子的!
于是忍不住便质疑道:“老爷,要按照这上面的交代,打从拜堂之后就要开始照做了,那您究竟要何时与太太洞房?”
“洞房有什么好着急的?”
孙绍祖不由分说的呵斥道:“若误了仙长的方子,便是洞房上一百次,又能有个鸟用?!”
“可是若一直……一直……”
司棋终究还是没好意思说的太过直白,略一犹豫,便小心提醒道:“太太陪嫁来的白绢,怕是不好空放许久……”
“这你放心。”
孙绍祖满不在乎的道:“届时反正是我自己验看,我说上面落红,谁敢说没有?!”
说着,他从石凳上起身,不容置疑的道:“先照着这方子坚持一个月,看看效果如何再说——你回去不妨跟你家小姐明说,老子花大价钱买了她来,就是为了生儿子!若是生不出儿子,我便是睡上她一万回,也抵不回那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