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来不对,他说不出个头,可心里有些慌乱,以前看见那些衙役,他都不放在眼里,他们敢拿自己如何?现在看到官差衙役,都要下意识避开走,免得撞见。
越想心里越堵得慌,他大吼着用头去撞路边的墙,吓得几个刚好路过的人匆匆跑开。
天色黄昏,山庄里人声鼎沸,十分热闹,正好是女工回府,加上新军,府中有五百多人吃饭,自然热闹。
后院,门前站着两个新军军士值守,比起前院也安静许多,何芊安安静静在一边拖着下巴听着,也不多话,王珂和谢临江则向李星洲汇报着这几天的安排。
“按照王爷吩咐,如今但凡审理出的,抓住没审的人,都转到城外厢军大营关押,而且在那地方,很多人出乎意料的老实,一问就交代。”王珂高兴道。
李星洲一笑,能不老实,这就是心理压力,人的心理防线总是有极限的,一旦压力过大就会崩溃,全副武装的厢军给予的压力,绝不是衙役能比的。
“王知府那边呢?”李星洲问。
“知府大人也按计行事,安排交代了城门门吏,保证没人能跑脱。”谢临江道,他负责和宁江府衙门的沟通。
李星洲点头,让何芊把当初给他行贿送礼的礼单拿来,然后说,“我照着这礼单排查了一下,既给我送礼,又在职权之内,能方便从大牢里捞人出来的有这几个。
刑房房官正之龙,吏房房官勾立欢,牢头张贵,还有副牢头钟俾,这四个人一定要盯好了,就算被发现也不能让人跑了,如果不出意外,十有八九河边楼背后的人就在这几个当中。”
谢临江有些不解的问:“王爷,属下还是不解,就算他有能耐从牢里捞人,那也不过是个小鱼小虾,何须如此费力抓这么一个人。”
李星洲还没回他,老道的王珂先道:“谢公子,请你想想,这河边楼背后的人从牢里捞人那么多年,难道就没人看见,没人察觉吗?诺大的府衙,每天几百号人公干,就没一个察觉知道吗?”
“不是不知道,是不说,是沆瀣一气!他背后必然有人护着,为什么护着想想也容易,有些官吏,有钱人,家里人犯事犯法,进了衙门大牢,不都得靠着河边楼背后的人给他们捞出来。”王珂严厉道。
谢临江愣住了,初入官场的他显然没想到事情可以牵扯这么广。
“所以,只要抓着河边楼背后的人,就能顺藤摸瓜,把江州的害虫都给揪出来!”说到这,王珂这腰部微弓的老人眼中闪出火花,炯炯有神。
谢临江也叹服:“王爷高明,下官实在想不出这道理,原来两个月前王爷新到任就收受贿赂就是为了今日!真是未卜先知。”
李星洲一笑,他可没这么神,也说不上什么未卜先知。
这种事主要是他前世经历得多了,看得多了,所以能抓住重点。那只是铺路,最重要的还是效仿纽约,利用环境暗示让江州底层秩序回归,然后让那些习惯违法乱纪者暴露出来,有安定的大环境,才能治那些真正的害虫。
“差不多可以收网,不过还是要小心有人鱼死网破,所以我还有些安排。”李星洲一边说一边走到桌边,提笔写下书信,交给谢临江:“明天一早,你亲自将这封信交给参林,不要让外人看。”
谢临江点点头,如今他对王爷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王爷放心,下官定能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