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然说她傻,商滕给她的卡她居然不用。
好不容易嫁一回豪门,没捞到爱情,总得捞到点钱吧。
岑鸢却只是笑:“自己的钱用的总是踏实一些。”
服务员把衣服用纸袋装好,双手递交给她:“欢迎下次光临。”
岑鸢接过后同她道谢:“谢谢。”
买完商滕的衣服后,她又去了三楼的童装区。
给陈甜甜也选了几套。
赵嫣然说她帮别人养孩子还挺用心。
但她也知道,岑鸢就是这样的性子。
有那么一种人,本身就是付出型人格,这些和幼年时的经历,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赵嫣然和岑鸢是高中同学,她刚转校过来的那会,沉默话少,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学习。
她太安静了,以至于哪怕那张脸长的再美,依旧容易被人遗忘。
赵嫣然第一次和她说话,是在她去球场,看商滕打比赛的那天。
只要是商滕出现的地方,总是少不了被围观,那次的比赛也是。
岑鸢挤不进去,只能站在远处看。
她手上拿着自己亲手煮的茶,专门过凉了。
运动结束后,补充盐分和水分。
喝这个最好。
给商滕送水的女生那么多,唯独只有她,是自己用心,花时间去煮的。
也是那次,赵嫣然注意到了她。
温婉娴静,穿着校服,站在那里。
是个不输陈默北的美人儿。
但她太内向,没有其他女生追求爱情的胆量,最多只是在他快散场的时候,把茶杯悄悄放在他的休息椅上。
她不知道的是,她用心煮的茶,每一次的归属,都是球场旁的垃圾桶。
无一例外。
赵嫣然和陈默北是朋友,算不上多好,但因为家境相当,长辈之间有生意上的合作,所以她们也成为了维系这一关系的枢纽。
商滕的每一场比赛,陈默北都会到场。
她也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女孩子,会把商滕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位。
水,毛巾,甚至干净的球服。
当赵嫣然问起她为什么还要带一件干净的球服时,她笑了笑:“因为商滕讨厌湿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
他们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商滕,陈默北无所不知。
做为熟悉他们每一个人的人,所以赵嫣然才会替岑鸢不值。
她不比陈默北差,可是凭什么,她只能成为她的替代品。
不被人珍惜。
--
回到家后,陈甜甜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旁边是商滕。
他应该刚回来,身上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浅灰色的衬衣,袖口往上卷了两截,露出白皙精瘦的手腕。
此时正给她剥石榴,他的手很好看,白皙细长,骨节分明,石榴皮在他手下层层拨开。
陈甜甜手上拿着一个奶酪棒在啃,偶尔学着动画片里主角唱歌。
商滕温柔的笑笑,替她把嘴边沾上的奶酪擦干净:“慢点吃,小心噎着。”
陈甜甜看到岑鸢了,眼睛一亮,喊她:“漂亮阿姨。”
声音和她的名字一样,都是甜的。
何婶看到她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过去,全部接了过来:“买的什么。”
岑鸢说:“最近天气转凉了,所以给商滕和甜甜买了点秋装。”
何婶笑道:“还是你贴心,看来这家里啊,就是得有个女主人操持着。”
何婶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提过去,让商滕试试,看合不合身。
商滕语气淡:“放着吧。”
何婶一愣,下意识的看了岑鸢一眼。
怕她被商滕这个冷漠的态度伤到。
好在,后者的情绪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可能是习惯了吧。
陈甜甜说要她抱,岑鸢便笑着坐过去,抱她。
陈甜甜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软软糯糯的声音,喊她:“妈妈。”
离的近,甚至还能闻到她身上的奶味。
岑鸢愣了愣。
陈甜甜又小声告诉她:“是商叔叔让我这么喊你的,他说我喊了你,后天就带我去游乐园玩。”
岑鸢看了眼旁边的商滕,他低头剥着石榴,脸上没什么表情。
岑鸢收回视线,继续去逗她:“那以后都这么叫,好不好?”
既然商滕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收养她,她也没有反对的权利。
好在,自己也很喜欢甜甜。
陈甜甜脸一红,埋在她胸口不肯回答。
羞的。
商滕终于稍微有了点动静,他略微侧眸,安静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指腹若有似无的在食指关节上轻轻摩挲。
眼睫轻抬。
那天晚上,陈甜甜非要和岑鸢和商滕一块睡。
从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突然多了两个亲人,她依赖这种感觉。
岑鸢温顺的笑笑,同意了:“好。”
陈甜甜又用期待的眼神去看商滕。
结婚这么久,他们一直都是分房睡。
岑鸢不想为难他,刚要开口,商滕却点头同意了。
于是岑鸢便悟了。
对于陈甜甜的任何请求,他都会同意。
那天晚上,他们像是最平常不过的一家三口。
陈甜甜不肯睡觉,让商滕给她讲睡前故事。
商滕便专门去找了一本书,讲给她听。
往日低沉质感的嗓音,此时刻意放轻,讲着那些幼稚无厘头的童话故事。
现在的他,是从前没有的温柔。
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逐渐重叠。
连声音也像。
岑鸢僵愣了好一会,眼睛一热,手攥着睡衣裙摆。
她怕被看出来,于是起身出去了。
房门被轻轻带上,商滕停了下来,视线落在房门处。
陈甜甜悄悄告诉商滕:“刚刚漂亮阿姨一直看着商叔叔,后来还哭了。”
商滕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开口:“忘记我和你说的话了?”
陈甜甜乖巧改口:“爸爸。”
他低笑着说:“乖。”
把她哄睡下以后,商滕从房间里出来。
岑鸢坐在客厅里发呆,双眼空洞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商滕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平静出声:“听甜甜说,你刚刚哭了?”
岑鸢的眼角还有点红,她急忙伸手去擦,想解释,却又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于是只能点头承认:“想到一点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是什么事。
他没问。
可能并不在意。
他手腕上的抓伤淡了点,但是还没彻底消掉。
骨节分明的左手随意搭放在身侧,似有若无的点了几下。
岑鸢知道,这是他思考时的惯有动作。
过了会,他淡声开口:“下个月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