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暮沉默不语。
姚宣瞥了一眼天子帝暮,见他沉默,不由轻声一笑:“放心,我不是深闺怨妇,不是来寻你说什么恩恩怨怨,今日来寻你,是感谢你这些年照顾云儿,就事论事,你还算有点气魄。”
帝暮摇头笑了笑:“你家姚云自己有出息,与我无关,无论天子是谁,他都会大放异彩,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姚云,他为我分担了不少忧!”
姚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接话,换作其他人当天子,他当然不会感谢,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姬暮能够一碗水端平,没有在明面上针对熙国,他已经很满意了。
“你姬暮,我还是要感谢一番的!”
天子帝暮见姚宣一脸戏谑讥讽,也不恼,反而笑着问道:
“帝子,你可愿来天朝任职,为天朝效力,你眼下修为臻至六品后期,若有天朝气运供奉,突破七品正神境指日可待,日后你我二人也好一同飞升天界!”
当年姚宣之所以放着富饶的中土封土不要,跋山涉水,万里迢迢去蛮荒之地披荆斩棘,开荒建城,为的就是不愿向昔日的对手俯首称臣,摆脱天朝的束缚。
帝暮这番话可谓是绵里藏针,杀人诛心,让曾经骄傲至极的姚宣效命于天朝,听从他的调遣,这对曾经的天子来说无疑是羞辱。
若是放在十年前,姚宣这会恐怕已然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不过这会的姚宣听了这话,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摇摇头道: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得回昆仑之墟了,犯了天条,天庭降罪囚禁昆仑之墟百年,没有了自由身,这两天就得回去,恕难从命!”
姚宣自揭其短,很是洒脱,好像不是牢狱之灾,而是受天帝征召一般。
天子帝暮很是诧异地看了看姚宣,他倒不是怀疑故弄玄虚,说谎骗他,而是姚宣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
若是十年前姚宣肯定不会说出这话,内心骄傲的他不可能在旁人面前自揭其短,更不可能在他面前自爆窘境!
姚宣并没有理会帝暮,而是自顾自又道:“姬暮,二十年前,我确实输了,不过我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这天下。”
事实胜于雄辩,帝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姚宣摇摇头,帝暮脸上胜利者的笑容让他作呕,若是以当年他的脾气早就爆发了,不过这会他却心平气和,爽朗笑道:
“哈哈哈,人生漫漫,谁能笑到最后尚未可知!姬暮,日后天庭相见!”
姚宣说完,飘然离去!
天子帝暮望着姚宣化虹而去,愣愣出神。
今日姚宣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姚宣见到他没有愤懑,没有失败者的自卑,反而像是人生赢家,对着他指指点点,挥斥方遒,俨然重现当年帝子风范,得失看淡,荣辱不惊!
姚宣哪来的底气?
天子帝暮瞬间不淡定了,他自信各方面都能压过姚宣。
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在天庭,不管是治国还是修行,他哪一样不必姚宣胜过一筹!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地方不如姚宣的,那就只有拼儿子了。
拼儿子,还真不行,帝子启比姚云差远了!
有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作为父亲,怎么也不算是失败者!
帝暮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脸色很快就沉了下来。
“没出息的混账小子!”
......
万里之外,南蛮深处,帝子启正在巡视刚刚建成的城池,突然间,他猛地打了一个“哈切”。
“哪个混蛋在背后咒骂本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