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仙子的死，的确很是遗憾。

这是一位很伟大的母亲，耗尽了半辈子的心血去培养千洛水，却没有能将千洛水培养成功。

最终，她只能以死来顶罪。

可惜，也依然没有唤回来自于‘小倩’的半点儿悔悟。

苏离回想风锦绣的一言一行，以及为人的风度和气度，的确也有些钦佩。

有些人真的就是一眼就知道其是好还是坏。

而有些人，一辈子结交却也未必能真正的看得清。

原本风锦绣的死至少是能被千洛水也就是之前的小倩牵引出巨大的因果的，但是风锦绣非常果断，一句话就断掉了苏离的牵扯。

那就是——我母女的事情，与你无关！

风锦绣和小倩的最大不同就是，她知道她被牵引进来必死无疑，但宁死也绝不会去充当牵引因果的工具人。

甚至非常严肃的警告了苏离——不要沾染她的因果。

对于苏离而言，风锦绣的因果未必有多大，但是绝对非常的麻烦。

如今这方面却一点儿麻烦都没有，因为风锦绣自己抉择自己断。

苏离叹了一声，道：“这世间的好人，都真的被逼死了，甚至是死穿了。”

姜雨凝道：“目前来说，很多人都可以牺牲，但是唯独你不能。”

苏离自嘲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话听起来其实也是很讽刺的，但姜雨凝这话的确是真话。

姜雨凝又道：“其实之前有一个机会，你可以尝试着与她合作一下的。”

苏离道：“合作？你大概说是合道吧？”

姜雨凝道：“其实也差不多。”

苏离道：“算了，她将合道阴阳当成了交易，我若还上我是什么？莫非合道这事情真的只是男方占便宜而女方吃亏？”

姜雨凝道：“不是这个，而是合道之后，会有一些阴阳修正方面的变化。”

苏离道：“那也不必，她可以贱，但是我却没有这么贱。”

姜雨凝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再提及此事好了。你想学习符文吗？”

苏离道：“不想。”

姜雨凝：“……”

姜雨凝沉思了片刻，道：“我召唤时光神女和安若萱那是有原因的，这是我的职责，你这是生气了？”

苏离摇头，道：“你那万魂道果效果如何？”

姜雨凝道：“没那么容易的，只是凑齐了一份，还有很多的东西有所欠缺——其实希望不大，但终究是一份希望，也就自我安慰一番吧。”

苏离道：“你想救谁？真的是你身边那个丫鬟？她叫什么？”

姜雨凝道：“真的是，我没必要在这方面去骗你。至于她的名字，你不用知道，因为你不可能遇到的。”

苏离道：“或许真遇到过。”

姜雨凝显然没有将苏离的话放在心中，道：“她的名字里带了一个‘薇’字，我平时也一直喊她‘薇儿’。她没有姓氏，跟着我的时候就名为‘薇儿’。

不过我有调查过，她本来的血脉来自于普通的林家，体质也很是普通。

所以她的原本名字是‘林雪薇’，跟着我之后，我就为她取名为‘姜雨薇’。

这个名字，你有接触到过吗？

无论是林雪薇还是姜雨薇，你会发现，基本都没有这样的存在。

我有找过，唯一一个名为‘雨薇’的奇女子，来自于黑夜魔族，在通天塔大位面世界麾下的浅蓝世界金暗星中出现过，名为‘木雨薇’，这也是一名神灵级的天骄，其存在的意义其实是要顶青云冢大帝墓中的杜鹃的因果，因此会更名为‘杜雨薇’。

所以这个其实是可以排除的。

还有一个则比较出名，乃是若水圣地的冯雨薇，这个你之前接触过。

但是这个也并不是。

其余，其实还有一个存在很特殊，来自于幽冥穆族，名为‘穆雨薇’，这个很早就死了——死在了冥承和冥御之前，她去给两人传递信息的时候，被杀死了。

身体都被吞噬炼化，化作了干尸。”

姜雨凝到底还是说出了那个‘薇儿’的部分因果。

苏离沉思了片刻，道：“那么只带薇字的呢？你找过了没有？”

姜雨凝闻言，反而很是怪异的看了苏离一眼，道：“你知道只‘带’薇字的天骄有多少吗？我大概一秒查询一万个，一辈子也查不完。更遑论——如果真的是薇儿的话，她至少会携带一个‘雨’字，因为这代表了我们的道统。”

姜雨凝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你不要多想，不是名字之中蕴含‘雨’字就属于我的道统，我这只是说薇儿的情况。

所以如果她真的有残魂活出下一世而恰恰我搜寻不出来，因果彻底的被斩断了，那么起码名字也不会出错。

所以‘雨薇’两个字是不会出错的。”

苏离道：“我没多想，因为我身边很多名字中间有‘雨’字的红颜，所以如果按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要警惕万分了？这些我是不会主动去应的，没必要，纯熟自找麻烦。”

姜雨凝道：“那么，你是否有接触到过她？若是没有接触到的话也没关系，如果有怀疑的，也不妨提供一些消息给我——反正，总不会让你吃亏的。”

苏离道：“那么她有什么特征吗？”

姜雨凝闻言，美眸之中多了一丝回忆的神色：“特征……那……什么很大算不算？”

姜雨凝说着，微微示意了苏离一眼。

苏离近乎于本能的看了姜雨凝的脖子以下一眼，顿时就明白了姜雨凝说的什么了。

苏离略微沉吟，道：“多大？”

姜雨凝微微沉思，然后抬手于虚空凝聚两颗气泡。

这气泡差不多比足球还要大一点点。

这样的大小，苏离心中一下自己就对应上了一个人。

苏离沉思道：“这般大小……太多了。”

姜雨凝道：“还有一个特征是特别……喜欢吃和喜欢玩，而且不喜欢动脑子，但是特别聪明。娇憨，古灵精怪，同时……也很是善解人意。

再就是……特别的我行我素。

有时候也很死心眼的那种，怎么都不听劝，就是特别遵循她自己的那套逻辑，认定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但有时候也有些……可怜，就是类似于大智若愚那种。

很天真很纯粹。

这是她的本性，我觉得应该是不会改也绝不可能改的。

所有可以断，但是这一点应该是断不了的。”

苏离没有回应，而是道：“还有什么特征吗？”

姜雨凝道：“那剩下的一个特征就非常隐私了，属于女儿家独有的特征——浑身无汗毛，光洁如玉。不过……这件事就未必会带入轮回了。

再者，这一点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特征，因为在修行的过程之中，达到某种通灵的层次，是可以选择炼化掉这些的。

但是她是天然的。”

苏离叹了一声，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留意的。”

姜雨凝道：“那实在是多谢了。”

苏离道：“不必，可能若是我真的找到了，也未必一定会告诉你。”

姜雨凝道：“告诉与不告诉都没有关系，到时候你只要告诉我她是否过得好就行了，其余都不重要。”

苏离深深看了姜雨凝一眼，没有回应。

因为在苏离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但是他不会去说，也绝不会去牵引什么因果，更不会告诉姜雨凝他的猜测。

哪怕这个猜测其实已经有九成的可能性为真，都不会。

就像是华太初等人都知道他苏离是苏衍，但是有人牵引这份因果吗？

真正为了他好的人，都不会让他去应苏衍的因果。

同样的，如果那个薇儿真的自己断了轮回，那么就是不想再和过去牵扯了。

所以那又何必再去牵扯呢？

或许姜雨凝放不下，仅仅是因为觉得愧疚，想要拯救。

而这……可能也必定与苏衍有关。

苏离沉思了好一会儿，叹了一声，道：“那薇儿是不是非常喜欢苏衍？”

姜雨凝闻言，神色黯然，道：“是的，因为最初苏衍答应我，一定会来冰宫娶我，而那时候我就告诉薇儿，到时候她也要随着我一起陪嫁过去。

所以她对苏衍就慢慢的喜欢了。

一口口的‘姑爷’，最后都亲昵的喊‘苏衍哥哥’了。

可惜……

苏衍被灭了心。

这一击不知道是谁做的。

但那之后……

你差不多也知道了。”

苏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我觉得，过去还是过去更好一些，那么现在你还是曾经的姜雨凝吗？”

姜雨凝摇头道：“早就不是了，就像是你不是苏衍一样，我只是依然用了这个名字而已。

若我还是曾经的不朽姜雨凝，那这一方天地……也不至于这样了。

至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沦落到这般地步。”

苏离叹道：“你也说了那是以前，难怪你会在暗中帮我，也能掌控元磁斩邪剑，这玩意多半曾经就是我的——我的前世苏衍的吧？”

姜雨凝道：“是的，其实轩辕剑也是他的，伏羲琴也是他的。”

苏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目前轩辕剑和伏羲琴都有损，不过我也会进行一部分修复的。”

苏离说着，又道：“这次我感悟到了先天八卦图的玄术不朽底蕴，这种道之领域需要加深吗？

如果我放弃的话，又该如何断开这样的道之领域的奥义呢？

如果我想化凡，不希望被这么的关注的话，又该如何做呢？”

苏离询问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并不完全相信姜雨凝——但是也并不忌惮。

之所以不忌惮是因为姜雨凝似乎和时光神女、安若萱等人的关系极好！

而且不朽浅蓝也并不忌惮姜雨凝。

这些恰恰说明，此人多半真就是他这一方派系的。

至于为什么姜家人还有自己人，这其实也真不奇怪。

华夏八仙里有叛徒，但是七彩皇、十大金袍王里也同样有他们那边的叛徒，也就是苏离这一方势力里的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