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道痕这东西，苏离没有研究过，不清楚因果，就不会随意给出。
更遑论，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嗯，你要来一口吗？你来一口，我就给你来一口。”
苏离笑道。
诸葛九凤轻啐一口，道：“无耻，下流！”
苏离笑而不语。
诸葛九凤红着脸，又道：“这个，能不能借一点儿道痕？可以，嗯，可以以天机算利息的那种。这个可以找阙德做担保。有了道痕下次通天塔历练，会有一些赢面的希望。”
诸葛九凤果然是冲着道痕来了。
而且还是借的。
苏离：“……”
苏离心中不由吐槽——你若是不提阙德，我大抵上还会借给你。
你提这个名字，那不好意思，要道痕没有，要命一条。
苏离没有拒绝，只是笑道：“不用阙德担保，你想借我可以借给你。不过你想好了再做决定，我倒是敢借，你有信心能还上吗？”
诸葛九凤道：“那……我拿我自己担保？”
妖岚闻言，嗤笑道：“我不要道痕，我就愿意当个小侍女，当个小甜心每天讨天皇子的欢心，可以吗？”
诸葛九凤瞪了妖岚一眼：“管你这个小蹄子屁事！”
妖岚呵呵一笑，道：“你好歹也是天机神地的大人物，也这样？”
诸葛九凤道：“你不懂！天机神地包括天机阁如今已经陷入了巨大的困境之中，要寻一个蜕变超脱的机会。”
妖岚道：“都在寻机会，而且这一次天皇子的超高评价，打破了亘古以来的最好记录，上了无数的榜单。
所以我们这下等位面是虚假的天道因果规则与机缘都有所提升，最近也各自有巨大的蜕变。
这是一个好机会。
但是你当心贪多嚼不烂。”
诸葛九凤道：“我当然知道，也就是说说罢了。我的真正目的是那一架古琴。”
妖岚惊讶道：“古琴？你是在开玩笑吧？”
诸葛九凤道：“所以你不懂，凤栖梧桐知道吗？”
妖岚顿时没说话了。
苏离道：“你果然是为了古琴而来，那琴是伏羲琴，人皇伏羲的兵器，也是陶冶情操的乐器。你是为哪方面而借？”
诸葛九凤道：“寻一段因果吧，可能是两万年前，可能是六万年前，借吗？这次没法担保。但我若活着，必定百倍——必定完整偿还！”
诸葛九凤也不敢夸口说百倍偿还，因为还不起。
这样的东西，是真正逆天的宝贝。
苏离想了想，道：“通天道痕是做什么的？”
诸葛九凤有些奇怪的道：“通天道痕只有一个用处，就是感悟通天法则。而同天法则就是通天塔、天地因果等一切的规则，就是不朽的阶梯，就是……反正是无法形容的东西，你理解为通天法则，就没错了。除此之外，并无其余用途。”
苏离想了想，汇聚一团通天法则出来看了看。
如一团淡淡的紫金气息，上来流淌着淡淡的清香气息。
那是一种沐浴焚香的香气，很淡，很娴雅，却也很令人心旷神怡。
苏离闻了闻，然后一个呼吸，这一团紫金气息就没了。
然后，苏离觉得微微有点儿舒服，像是饭后抽了一口烟，那滋味儿，确实有点爽。
但也仅仅如此罢了。
“吸——吸了？”
诸葛九凤傻眼的看着苏离。
这样一道通天道痕，她起码得慢慢炼化一个月到两个月，而且还是拼命吸收炼化，不眠不休下苦功的那种。
可是……
诸葛九凤惊呆了。
妖岚和穆清霜也无比震惊。
诸葛春秋嘴角猛的抽了抽。
诸葛无为眼瞳也猛的收缩。
然后，现场忽然一片沉默。
没人说话了。
苏离想了想，觉得没尝到什么味儿，拿出一把，足足十道。
然后一口吸了。
没了。
下一刻，苏离隐约觉得天脉·怀光的天赋，似乎有了明显发热的征兆。
接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强大、浑厚感觉油然而生。
“嗯，这东西对天脉·怀光天赋有蜕变作用？这……有些逆天啊！”
苏离心中也无比震惊。
他一直在变强，一直在蜕变。
但是从曾经到现在，他的天脉·怀光天赋就没有真正的蜕变过。
曾经多强，如今就多强。
之所以有差距，是因为他本身能释放的能力、本身的底蕴有所差别而已！
“这一百道，借你了。另外，伏羲琴也借你了。活着回来，将来我院子里，我想养一只美丽的小雀儿。仙凰孔雀的那种小雀儿。”
苏离沉思了片刻，抬手掐算了一下诸葛九凤的因果。
同时，结合系统面板简单的人生档案扫了一眼。
“即将殒落！”
四个血色大字，覆盖了系统面板。
苏离没有去看。
不看信息，就不参与因果，就不会形成连锁反应。
苏离借出了伏羲琴和一百道通天道痕碎片之后，说了那样一句话。
然后，诸葛九凤美眸微微凝滞，其中有一缕水雾呈现了刹那，又很快消失。
她随即哈哈一笑，抬手狠狠拍了拍苏离的肩膀：“够义气，这次活着回来，我一定给你培养一只无比乖巧听话，美丽可爱的小雀儿！到时候，你一定要将它好好养着哦。”
诸葛九凤说着，收回手，然后颤抖着接过那一百道通天道痕以及那一架古琴。
她故作潇洒，却远远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潇洒。
而当她获取那些东西的时候，苏离看到，那血色的四个大字上的血色光晕，正在无比缓慢的开始散去。
诸葛九凤拿到东西之后，立刻就化作流光飞走了，没有丝毫的耽搁。
诸葛春秋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他嘴角忽然溢出一丝血痕。
他也不在意，抬起衣袖擦掉了。
苏离身边，妖岚和穆清霜也准备和苏离道别。
两人准备通过黑暗魔渊旁边的通道，回天羽星，回到天羽族去完成一些传承。
苏离也没有挽留。
等两人离开之后，苏离才看向了云万初，道：“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回万漓圣地了。”
云青萱闻言，默默来到了苏离的身前，柔声道：“苏大师，这一次可能需要你陪着我弟弟一起前往界水荒原一趟，时间可以是明天，也可以是后天。”
云青萱的话，让苏离有些奇怪。
这好像并不是请求，而是一个决定。
她能帮他下决定吗？
苏离看着云青萱，却见她的容颜似乎有些细微的变化，好像越来越和公乘青蝶相似了。
苏离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道：“好，可以的。”
诸葛青尘立刻道：“那我也去吧，刚好需要参悟一下界水阵图，其中有一些关于壁画的信息记录，如果可以找到，对于镇魂碑的研究很有帮助。”
云青鸿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华紫漓一眼，才迟疑道：“圣女，你——你之前提出的想法，就是想要这界水阵图？你是不是……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华紫漓似乎没有想到云青鸿开窍了，迟疑了一下，才回应道：“确实知道，但界水阵图有窥视镇魂碑因果的能力，同样也有窥视命运的部分能力，我想要这个，想获取镇魂碑或者是窥视命运，都也只是为了解决命劫九变的浩劫。
如今这方面已经被天皇子的九窍琉璃之心异宝解决，这东西模拟了我的命格，扛住了命劫，让我脱离了出来。
所以我也就不需要界水阵图了。
谢谢你的好意。
也谢谢你以前一直那么帮我，谢谢。”
华紫漓认真的感谢，同时也语含歉意。
她没有道歉。
但是诚意还是拿了出来。
云青鸿一愣，随即叹了一声，道：“好的，圣女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确实是我不够优秀，异想天开了。”
云青鸿说着，又看了看苏离一眼，眼中也没有羡慕，也没有嫉妒，有的只是一份落寞。
有些时候，差距并不大的时候，还有追赶的动力和希望。
但是有苏离的珠玉在前。
这一辈子，或者无数辈子，云青鸿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去实现什么超越了。
这不是一隅之隔，而是彻彻底底的望尘莫及。
感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云青鸿有些落寞，随即又长叹了一声，看向苏离道：“苏大师，您还收弟子吗？我想改名换姓，跟您姓苏，名为‘忘尘’，您看可以吗？”
“反正，如我这班人其实从小到大，都是没人要的。”
“就像是问道红尘里面的那哥哥一样，当时他也是姓云，现在我也是姓云。”
“如果要改变，我觉得，从姓名开始改变，或许更加彻底。”
云青鸿一席话，在场的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但唯有苏离，有些异样。
来了吗？
苏忘尘？
他不想提。
但是云青鸿刻意了。
这是想摘掉天衍神子胡辰的真实身份‘苏忘尘’吗？
还是云青鸿同样窥视到了什么，因而以这样的方式故意的？
是大智若愚，还是真正的开窍了？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的红尘因果，回来之后，到底有几个人记得？
至少，苏离可以判断出，云万初是不记得的！
而随行的沐雨兮，似乎也同样不记得问道红尘的具体因果。
云青萱是不是记得，苏离无法确定，因为无法判断。
甚至就连系统的人生档案，竟是都看不出。
云青鸿的情况同样是这样！
这一次之后，很明显，云青萱和云青鸿变了。
他们还是他们，没有被夺舍，也没有被替换灵魂，更没有什么复苏的情况，没有血脉返祖的情况。
就是历经了通天塔的试炼，获得了没有通天塔通报的未知奖励。
然后如今就这样了。
系统判断不出。
云青鸿却这样说。
苏离沉吟了片刻后，摇了摇头，道：“其实也不必。名字始终只是名字而已，不用那么刻意的。
有心随处净土，闭门即是深山。
有那份心，那么随时都可以改变，而不用太注重于形势。
在红尘问道之中，最后我之所以改名——是因为，如你们还记得那些经历的人所想的那样，那一刻，我已经复苏了一点点记忆，所以改回自己的名字。
也因为，红尘问道我也真正的用情了，如果有因果牵引，如果真的是在奈何桥上等三年——我希望是我纯粹的名字，真实的名字而不是虚拟的。”
苏离解释道。
云青鸿思索着，然后深深点了点头，道：“多谢苏大师指点，是青鸿着相了。”
苏离笑道：“无碍，那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云青鸿摇头，道：“没有了。”
苏离道：“嗯，没有就好，现在我向你打听两个人。”
云青鸿道：“苏大师您请说。”
苏离道：“万漓圣地，有一个名为‘阙辛延’的人吗？”
云青鸿道：“哦，你是说心妍小师妹吗？有的，她和雨兮师妹的关系非常好，不过这几天不知去了何处，一直没有消息。”
苏离看向沐雨兮，道：“雨兮，那你有她的消息吗？”
沐雨兮想了想，道：“前些天我听她说过，她想回幽冥海花月谷一趟，说是花月谷的花鸟秘境里，出现了一朵奇怪的莲花，莲花的花蕾好像化作了一名少女，她要去查探一番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