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说的那些话，方月凝此时完全无法理解。

但是她却没有询问。

在业火之中，那两具炸开的尸体，很快便灰飞烟灭。

而此时，随着这两具尸体的灰飞烟灭，苏离的系统，又产生了一轮全新的蜕变。

这种蜕变，是一种源自于因果上的蜕变。

不仅这部分产生了变化，甚至，在系统各方面的能力上，也明显有了极大的增幅。

就如同，一个普通人的洗筋伐髓一样。

系统此时的情况，也同样如此。

苏离扫了一眼系统面板。

在系统面板上，对应的信息是苏离自己的，信息的变化并不是很大。

可是系统本身，的的确确是变强了。

不在数据上显示，但那一切的发展，已经很清晰的呈现在了苏离的心中。

不仅如此，随着这两人的死亡，随着这里的一切都被彻底的抹除，甚至，随着这一片特殊的龙窟之地被彻底的改变，苏离隐约感应到，这片天地似乎都已经变得不稳定了起来。

这种不稳定，就像是规则上的不稳定，又像是规则上的崩塌。

苏离站在这样的天地里，却仍然有一种前世作为普通人会存在的那种晕车般的难受感。

“这莫非是晕法则？”

苏离想到了这一点，也不由觉得颇为有趣。

他的心态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变化，甚至再一次的极尽铅华。

所以，这一次，他反而更加的随意和坦然。

方月凝没有询问，但是眼中还是有着深深的感激之意。

而苏离的心思，却更多的关注了一下他自己的境界——随着系统的蜕变完成，随着他的心神等方面的成长，他的境界，也非常自然的从筑基境一重圆满，直接达到了筑基境五重圆满的层次。

这种提升，足足提升了五个境界，而且还是处于一种极道法则之下的蜕变，可谓是真正的道法自然的精进。

而这一切，苏离却从来都没有去追求过。

法于道，成于道，也法道自然。

完成了这样的沉淀，苏离知道，他完成了一份巨大的因果。

具体说，就是溧河村这一份巨大的因果。

而这样的因果完成，引出的规则的剧变，导致他出现了‘晕法则’的情况。

就像是普通的匀速行驶和静止一样，这是不会出现‘晕车’之类的情况的。

可若是忽然加速或者忽然减速，就会出现这样的不适情况。

有些人是察觉不到这样的异常，即便察觉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异常反应。

但有些人，却会出现严重的症状，而这些人，也往往非常的敏|感。

如今，苏离的情况，也不外如是。

也就是说，天地间的规则，在大幅度的剧变。

体现在苏离身上，体现在苏离的眼中的，也同样如此。

此时，苏离甚至可以感应到冥冥之中的某个类似于平行世界般的世界里，有些对应的因果正在不断的归墟，不断的湮灭。

而这一切，则都是因为他此时的做法而产生，而辐射向了四方。

好一会儿之后，一切已经彻底的平息。

这一场恐怖的因果也因此而彻底的终结。

这时候，苏离已经感应到了这个世界又变得完全的不同了起来。

似乎，一切已经走上了一个无比美好的轨道，从最开始的偏离严重，到被彻底的拉回正轨。

一切，重新恢复了正常。

这时候，苏离身边，也只剩下了云青濯、云暖阳以及方月凝了。

而历经了一些机缘，方月凝、云青濯和云暖阳身上的所有伤势，如今也已经彻底的恢复，甚至还获得了一些额外的好处。

“苏离，这一次，无论如何，我欠你一份因果，将来，我一定会偿还给你的。”

方月凝语气坚定的说道。

苏离点了点头，道：“有心就好。而且，这一次其实即便是没有我，你也是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的。”

方月凝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云暖阳和云青濯。

“你们先回去，我和他说说话，然后，接下来我再去找你们，与你们一起去处理昆山古庙的事情。”

方月凝轻声道。

云暖阳和云青濯迟疑了一下，随即云青濯开口道：“嗯，那你也多多保重。如果可以的话，有些事情也不必要一个人背着，该说的就应该说出来。”

云暖阳道：“我也是这个意思，难得，如今一切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而且这一次整体算起来还算顺利。”

方月凝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云青濯和云暖阳也不再多言，而是朝着苏离和方月凝躬身行了一礼，接着身影很快消失。

随后，这片荒原区域，也就只有苏离和方月凝两人了。

“你现在是打算与我彻底的分得清清楚楚的，还是有其余的想法？”

苏离见方月凝许久没有说话，便开口道。

方月凝沉思了半晌，才轻叹一声，道：“我不知道，活得很矛盾。但眼下，我确实是希望你可以早些崛起。”

苏离道：“然后呢？”

方月凝抿了抿嘴唇，道：“然后，然后就是希望方家可以有崛起的那一天吧。”

苏离道：“仅仅只是这么简单吗？”

方月凝道：“简单吗？”

苏离道：“如果只是这样，确实不难。第一点，已经完成了。而第二点，也是很快的事情。”

方月凝闻言，深深看了苏离一眼，道：“那么，关于之前的事情，你还会耿耿于怀吗？”

苏离道：“作为当事人，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吧，只不过，明白了这其中的因果，那就自然熄了对应的心思。”

方月凝道：“谢谢。”

苏离摇了摇头，道：“这话应该我说。”

方月凝转过身，看向了远方。

天空变得正常之后，夕阳的余晖都已经笼罩了过来。

这代表了一天的时间又即将流逝。

好一会儿，方月凝才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苏离道：“或许会等，或许会走自己的那条路，抑或者——查缺补漏吧。”

查缺补漏什么，苏离没有多说。

这一点，方月凝当然也绝不会懂。

因为这世间，或许也没有人能真正的懂了。

自修复了溧河村的这个巨大的因果囚笼之后，苏离发现，他即便是领悟了入世的真正意义，却无法做到真正的入世。

他始终还是处于一种漂浮般的若即若离的状态。

这种漂浮和若即若离，不是针对修行者，不是针对生命，而仅仅只是针对他自己。

方月凝沉默了片刻之后，又道：“那——你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怎么看，将来又会怎么看呢？”

苏离深深看了方月凝一眼，道：“看法其实很简单——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