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伙计们,今天是节日,我们该做些什么庆祝节日呢!?”
维达顶着一张笑脸,站在高处对着其他的先祖们说着。
手臂胡乱的挥舞着,看着有些滑稽。
“见鬼的,我怎么知道节日应该干些什么,这是野蛮人除了庆典之外唯一的一个节日。”
马道克把他的悲伤插在了地上,默默地搓了一个雪球丢到了维达的脸上。
已经过了好些时间了,哈洛加斯圣山上的积雪又铺了厚厚的一层。
“打雪仗?那也太没意思了。要是在雪球里边包裹一个石头的话,我可能还会有点兴趣。”
欧隆古斯看着被那个脑袋大的雪球砸中的维达,十分无聊的说着。
“开个秘境进去玩怎么样?”
科力克坐在火堆边上,手里拿着一大块烤肉,胡乱地往嘴里塞着。
“开谁的秘境?你的?还是我的?得了吧,能让我们一群老家伙施展的开的秘境只有亚瑞特爆炸的那场战斗。
你打算进去再看一次亚瑞特在世界之石的爆炸中变成巨坑?”
塔力克把手上的铁棍插在了地上,上边还能看到一层油光。
他吃肉的速度要比马道克快上不少。
说话的时候塔力克已经重新翻出了一块肉插在了铁棍上边,又开始烤肉了。
“那你说干什么?就只是在这吃吃喝喝吗?那我的珍藏可维持不了多少岁月,我可不想过上几十年之后,我就只能像是沃鲁斯克那个混球一样到处挖别人的酒水。”
奥拉克盘坐在雪地上,后背的肌肉一颤一颤的说着。
他的确没多收藏品,但奥拉克很少会到处刨坑,更不会像沃鲁斯克一样闲的把所有野蛮人埋酒的地方都记下来。
“看看布尔凯索怎么说吧,反之我们早就是死人了,即便不吃不喝也不会消失的。”
寇尔搓着隐峰之怒的锤头说着,眼神有些飘忽。
“切,你这个家伙最没意思了。不如我们来一场竞赛怎么样?”
先锋将领卡尔加随手抄过来了一个巨大的旗帜,随意的挥舞着。
看起来他好像是有什么有趣的想法了。
“说说看,反正无聊。”
沃鲁斯克拖着拉苏克的身体走到了跟前,拉苏克的脸上带着两个巨大的淤青,那是不朽之王的手套才能留下的痕迹。
看来关于之前那场中奖事件,沃鲁斯克已经解决完了。
“正好你有了继承人,那就来一场秘境竞速吧,看看谁能最快的出来?”
卡尔加把旗子立在了原地,大声地说着。
其他先祖似乎是来了点兴趣的样子。
彼此之间太熟悉了,谁有多强对于这些先祖来说没有秘密。
相互之间的对战缺失了很多的新鲜感。
“谁来开秘境?怎么个战斗流程?”
沃鲁斯克把拉苏克扔在了一边,饶有兴趣的问着。
“布尔凯索的秘境吧?他的战斗总体上还是循序渐进的。总不能让新兵去感受奥拉克他们那个年代的压抑,他们也不适合去了解上古时候的战斗又是怎么个风格。”
卡尔加回复道。
“那我们呢?就看着?那也太无聊了。”
沃鲁斯克有些不满的说着。
菜鸟的战斗有什么好看的,除了让各自训练新兵的时候生一肚子气之外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那你说干什么好?”
维达若无其事的问着,只是语气不怎么平和,其中带着点气冲冲的味道,让沃鲁斯克的胡子都飘了起来。
“关我什么事!”
沃鲁斯克带着点不高兴直接消失了,要不是这个节日还是破天荒的第一遭,他才懒得出现在这个地方。
高傲的沃鲁斯克在先祖之中人緣一直都不怎么样。
“要是卡奈还在……”
“闭嘴,欧隆古斯!”
欧隆古斯提起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算是先祖们心照不宣都不会去说的一个人。
在沃鲁斯克之前有望成为不朽之王的存在,一个高尚,和蔼善良而正直的野蛮人。
奥拉克直接打断了欧隆古斯的抱怨,眼神中带着些愤怒。
卡奈在老一辈先祖的记忆中可是非同寻常的,只是现在他们都不怎么提到这个名字了。
那是一段惨痛的往事。
沃鲁斯克一个人慢慢悠悠的回到了长者圣殿中,坐在自己的王座上难得的露出了萧索的神情。
欧隆古斯的抱怨还是传到了他的耳中,但是沃鲁斯克何尝不想念那个叫做卡奈的家伙。
沃鲁斯克也不是天生就强大的无可匹敌的,他弱小的时候一样有着一位引路人站在身前告诉他该怎么走下去。
只是那个人消失得太早了,只留下了一个见鬼的魔盒。
“怎么了,沃鲁斯克?看起来你好像要哭出来了一样?”
布尔凯索从放着卡奈魔盒的那个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沃鲁斯克的表情皱起了眉头。
“你说,我是不是选错了路?”
沃鲁斯克瘫坐在王座上,看起来就像是李奥瑞克在他的坟墓中瘫坐一样。
或许这个王座上瘫着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你睡着了?”
布尔凯索没好气的说着。
沃鲁斯克一向高傲,甚至傲慢。
这种处处流露出软弱的话只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沃鲁斯克闻言拍了拍自己的脸,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然后打起了精神。
“我在说什么屁话,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就好。”
沃鲁斯克更换了一下坐姿,又是威严满满的不朽之王了。
“你设立了一个节日,让圣山释放积蓄了多年的力量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些死人再吃上一口热乎的食物吗?”
沃鲁斯克倒是逼问起了布尔凯索了。
“这不过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而已,你为什么要挑我的毛病?还是说我知道了什么你见不得人的过去?”
布尔凯索带着一丝丝的疑惑问着,然后脑子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为什么。
“不朽之王地过去可没有丝毫不能示人!布尔凯索,你打算什么时候让罗夏去看看你的秘密?我知道那个所谓的第多少次不过是你的托词而已,如果你想要告诉他的话,你随时都能打开那一次秘境。”
“所以呢?在他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让他接触到过往的沉重?年轻人需要一点时间去实现自己的目标,而不是早早的背负上我们这些老家伙的重任。”
布尔凯索的肩膀上浮现了蕾蔻的肩凯,然后他满不在乎的挥手将肩凯的虚影给拍散了。
“自以为是的小子。”
沃鲁斯克瞪着眼睛说着。
身上稍微放松了一些,又变得有些松松垮垮的了。
“老家伙,你比我年长是没错,但是我已经比你强了。”
布尔凯索转过了身,打算去外边看看。
他感觉到了古一的气息,似乎古一发生了一些改变,所以布尔凯索打算去看看自己的朋友有没有遇见什么麻烦。
沃鲁斯克活着度过的岁月近两千年,死后度过的时间也早就没有去记了。
“是吗?等你背负野蛮人全部的时候,你还能这样说吗?
我才是不朽之王,你连继任都还得一些准备。”
沃鲁斯克小声地念叨着,几乎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
如果说初代布尔凯索给予了现在的布尔凯索一份责任,那么成为不朽之王才会真正的明白,野蛮人的责任是什么。
这一切就放在“不朽之王”这个尊贵的称号之中。
……
布尔凯索走出了长者圣殿之后,脚步也放慢了下来。
沃鲁斯克表现得自大而傲慢,粗鲁而强悍。
但是什么情况下才能让一个弱小者变成这幅样子呢?
野蛮人中除了最开始的那位先祖生而强大,其他的野蛮人都是从弱小中一步步踏上了巅峰的。
沃鲁斯克也不会例外。
这是没道理的。
自傲这种情绪不该出现在一个被冠以最强之名的战士身上。
“怎么?见到了沃鲁斯克真实的一面之后,你疑惑了?”
蕾蔻沙哑的声音传来,她已经站在了布尔凯索的旁边。
今天连带着蕾蔻和沃鲁斯克都凝结了实体,这是圣山无差别的对野蛮人的支持。
“真实的一面?”
布尔凯索感觉自己一生中经历的惊讶都没有今天这么多。
“真实的一面!你总不会以为不朽之王要处理的事物会比李奥瑞克那个废骨头要少吧?”
蕾蔻带着些嘲弄的意味说着。
在她身后不远处,能够看到辟邪肩甲上的刀刺从一块石头上冒了出来。
蕾蔻皱了皱眉毛,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卡努克不会到处乱说的,那个家伙固执地让人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
只是蕾蔻不会因为感动而接受一份爱,因为感动和可怜是距离爱最遥远的情绪。
“所以你打算和我说这个?我现在想要去看看我的朋友,她好像遇见了一些好事。”
布尔凯索没打算在这件事上深究下去。
沃鲁斯克背负了什么在他成为不朽之王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布尔凯索更希望从沃鲁斯克的口中听到那一段过往,而不是让别人转述。
那样有失不朽之王的体面。
“我倒是觉得你知道这件事会带来不小的帮助,至少你就不会愚蠢的用各种可笑的方式使用那个魔盒了。难道你还没听够佐敦库勒的嘲讽?”
蕾蔻双手抱在身前,挤得她的身体更加的雄伟了些。
“卡奈魔盒?那是一件伟大的神器,但是我能拿它干些什么?把地狱魔王塞进去重铸一下看能不能扭转成一个大天使?
还是把稀有的恶魔灵魂塞进去,然后提升成为一个‘传奇’大恶魔?然后从传奇大恶魔的身上爆出一件更高档次的战利品?”
布尔凯索有些轻蔑的说着。
他信任自身的力量,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成功的用身体记住了被装备提升过的技能的感觉。
对于布尔凯索来说,那些装备就只是单纯的装备而已了。
传奇威能?除了那些古里古怪的传奇宝石之外,所有的传奇在他的面前都没有了秘密。
“或许可以呢?只是你从未这样想过而已。”
蕾蔻的回答让布尔凯索有些愕然。
这听起来就不太靠谱。
所以他皱起了眉头,整个人也严肃了起来说着:“你是认真的?”
“我只是觉得,你该知道这些东西,或许你能够做的更多一点。”
蕾蔻双眼没有丝毫的逃避,直视着布尔凯索那充满压迫感的双眼。
“即便你会告诉我沃鲁斯克暂时不打算告诉我的东西?即便你打算绕开不朽之王的意志,提前告诉我那只有不朽之王才能够守护的秘密?
老实说,蕾蔻,我从不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些东西。”
布尔凯索的没有慌乱什么的,只是严肃的看着眼前的蕾蔻。
只有不朽之王才能知道的东西,那么蕾蔻是怎么知道的?
“需要我提示你一下吗?命运知晓一切。”
蕾蔻带着轻蔑的笑容说着。
笃信命运的信徒,选择了按照命运的指引牺牲的蕾蔻知晓很多的秘密。
只是她很少会告诉别人而已。
因为知晓命运者需要付出代价。
蕾蔻早就告诉了自己丈夫,那个被人用勇士冠名的野蛮人乔瑞兹,他会在一场战斗中死去。
那是蕾蔻第一次违背了命运,而知晓命运者的未来就会成为命中注定。
外力无法阻止那个结局的到来。
即便当时的蕾蔻为了拯救自己的爱人,无数次想要制止乔瑞兹踏上战场。
但是被冠以勇士之名的乔瑞兹怎么可能逃避战斗?
最后乔瑞兹如命运向蕾蔻展示的那样,死在了战斗之中。
命运能否改变这是蕾蔻很长一段时间不断思索的问题。
直到她发现只要不知晓命运的走向,那么命运无时无刻都在改变!
只要,命运没有残酷的将命中注定展现给不知晓命运的人去观看。
蕾蔻观看了很多的命运,所以她成为了命运的信徒。
也意味着她失去了反抗命运的机会。
那是命运这种规则的力量。
但是告知一段过去的事情,不会触及命运。
也不会让布尔凯索的未来成为命中注定的一切。
“无聊的命运,你知道我从来不会相信命运,我相信的只有我能看到的东西,而命运就该克制自己,不要让别人发现它的踪迹!”
布尔凯索带着些惋惜看着蕾蔻。
蕾蔻的故事在那些顶尖的野蛮人中不是一个秘密。
卡努克就在那边,那个时常会表现得有些疯疯癫癫的家伙总是会絮絮叨叨关于蕾蔻的一些事情。
他好像是打算通过说服别人的方式来催眠自己,什么样子的爱能够持续上千年?
或许存在,但是终归只是一个“或许”。
“我这次可不是来和你讨论命运的,我只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那个秘密而已。”
蕾蔻随意的说着。
然后转过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的沃鲁斯克。
沃鲁斯克的脸色不太好看,手上空荡荡的没有带着那柄布尔凯索新锻造的碎石锤。
但是腰上带着不朽之王的重型腰带的沃鲁斯克依然是圣山上最强大的先祖之灵。
“所以呢?等我做好准备的时候,我自然就会知道那些,而现在,我该去和我的朋友见上一面了。
作为主人,总不能让客人在寒风中长时间的等候。”
布尔凯索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了。
即便沃鲁斯克没有阻止的意思,但是布尔凯索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他快要成为不朽之王了,到时候野蛮人一切的秘密都会向他展开。
布尔凯索的身影走远了,蕾蔻脸色恢复了平静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沃鲁斯克。
“现在,你满意了?”
蕾蔻轻蔑的说着。
“还好。”
沃鲁斯克干巴巴的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
“一个本来善良的可以说的上懦弱的战士,为了承担责任成为了一个自傲到傲慢的样子,为了让族人充满信任,用粗暴来展现力量。
沃鲁斯克,你的拳头打在敌人的脸上时,你的心会颤抖吗?”
蕾蔻带着笑容说着。
十分的明媚。
蕾蔻没有嘲讽沃鲁斯克的意思。
相反的她很尊重沃鲁斯克的选择。
不朽之王更改不了野蛮人的意志,但每一个不朽之王都是野蛮人们共同认可的存在。
“不会,因为我必须变得残酷。”
“残酷,真是温柔的用词。”
蕾蔻转过了身,身体似乎是有些颤抖。
不知道是在憋笑还是在无声的恸哭。
“奈非天有哪一家不是承担着最沉重的责任?可惜,德鲁伊为了守护秘密不得不躲藏了起来。
不然的话,当年奥拉克他们可不会缺少粮食。”
沃鲁斯克有些唠叨的说着过往。
奈非天们以各种职业分别集中在了一起,守护着各自属于奈非天的秘密。
谁都在承担着沉重的东西,又不是只有他沃鲁斯克一个这样做着。
“布尔凯索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罗夏,你打算怎么让他清醒一点?难道就看着他在因普锐斯的三言两语中变得消沉下去?”
蕾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听不出她的状态如何。
“之前先祖们简单的交流过了,打算开放一个足够资格的秘境让新兵们体验一下。
这算是节日的活动。
一会我会让布尔凯索打开那场亚瑞特保护战的秘境,让新兵们感受一下当时的惨烈。
当然,先祖们会出现在那里,在他们快要死掉的时候带他们离开。”
沃鲁斯克啃着自己的手套,有些犹豫的说着。
哈洛加斯和哈洛加斯圣山是不同的意思。
这座圣山是在亚瑞特圣山爆炸之后新生的圣山,而哈洛加斯这个名字原本是亚瑞特圣山上的城市。
甚至一开始的野蛮人也不是生活在北方那苦寒的地方,只是在卡基斯坦的魔法面前被驱逐到了北方,最终在亚瑞特山区扎根了下来。
亚瑞特圣山也是在那之后过了很久才出现的称呼。
原本的哈洛加斯最珍贵的不是粮食和药物。
那只是维持人们生命的重要物质,但尚未能说得上珍贵。
也不是武器和各种战备。
那只是在危险的情况下保护人民生命的重要工具,仍不能算是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