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洪十分感动。菩珠和他叙了片刻的旧,注意到李玄度停在十几步外的地方,似在望着杨洪和自己说话,便叫杨洪去见秦王再叙个话,自己先上了马车。
杨洪过去拜见。
他虽和菩珠很熟,但与秦王却并无交往,态度便显得恭敬而拘谨。
李玄度开口问他河西边事。
“殿下放心。边事暂宁,下官方敢脱身来此送行。”
李玄度点头:“这边就靠你们了。”
“此为下官之本分。下官必竭尽全力,不敢懈怠。”
李玄度再次点头:“劳你特意前来相送。暂作一别,后会有期!”
杨洪忙作揖相送,却见他走了两步,又停下,仿佛迟疑了下,慢慢转身,望着自己欲言又止,便道:“殿下若还有话,尽管吩咐!”说完,见秦王转过脸,看了眼那辆王妃坐的小马车,仿佛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低声问道:“王妃在此多年,是你收养了她?她从前的境况如何?”
“我听说……”
他一顿,“她幼时,曾连饭都吃不饱过?”
杨洪忽听秦王问起这个,情绪一时翻腾,回道:“禀殿下,菩左中郎将对下官有救命之恩。王妃幼时发边来此,被族亲厌弃,靠哑姆给人到处做活,换口饭吃,我找到她时,哑姆正生病,她也确曾数日没吃饱饭,饿得走路都没力气了,却还在地里寻着能吃的草根,十分可怜。我将她带回家中后,名为报恩,实则对她也并无多少看顾……”
杨洪想起旧事,面『露』羞惭之『色』。
“拙荆粗鄙好利,趁我长年不在家中,将她如同婢女一般使唤,她吃了许多苦,寒冬腊月,竟也被差去冰河洗衣手生冻疮。她在我家中受了多年苛待,却是丝毫没有记恨,下官愧疚不已,唯一之欣慰,便是上天有眼,叫她如今终于得了殿下这般的如意夫郎,往后她一生有依,再不用受流离之苦。如今殿下携她出关在即,下官不能追随马下,惟恪尽职守,于此祈祝殿下夫『妇』荣谐伉俪,万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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