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我又笑了,这次笑得很无奈,谁都敢,只是我不敢当着他面说。好一会儿,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除了‘何苦生在帝王家’之外,还有一句不知道陛下听过没,‘最是无无情帝王家’?”
他默默的看着我,我不想看他,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陛下几次要给妾大宅子妾都不要,外人便笑应国公夫人是个吝啬怕死之人。吝啬不然,怕死是真。妾其实很喜欢程夫人、房夫人,还有魏夫人,很想和她们做朋友,可是妾不敢,因为怕被她们连累,怕惹上是非。还有长孙夫人、褚遂良夫人也数次送礼于我,我都退了回去。站在这儿,看着昭陵,有时会惭愧,愧对皇后。我只关爱兕子,其实她心里更担心的是她的儿子们吧!可是因为怕死,我不敢,也没勇气管。这次救了兕子,带来的还是无穷无尽的烦恼,我让太医院没面子了,我让朝臣们没面子了。那天承乾送我出宫,一句话也没说,拖着条病腿,那样子真是让人心疼,娘娘要在,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可是妾只能让他别谢妾,轻轻的拍拍他的手,什么也做不了,这些便妾的无奈。”
“如果不是兕子先找上你,你也不会管她对吗?”
“是啊,如果妾早知道兕子对陛下这么重要,妾也会躲远一点。”
“把兕子带回去吧!”他终于答应了。我跪下磕了一个头,他没过来扶我,我只好自己起来,觉得有点没趣。
“你第一次对朕这么磕头是为了蔷儿;第二次是为了媚娘;这是第三次。”
“妾爱兕子!”
“是啊,你为了孩子才会对朕低下你的头。唉!”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下楼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愣。
回文水之前我与他之间那点似有若无的东西似乎从我回来后断掉了,他与我之间开始保持一定的距离,而我也是,因为没有得到答案,于是裹足不前,或者也有害怕,看看刚刚那位年轻美丽的女子,我自卑。也许这样挺好,做对知己,聊天说话挺好。我回头看看昭陵,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兕子被我带回家,过了两日,朝庭发了坻报,晋阳公主薨!
对兕子来说这不是个事,她跟平常一样过着日子,但我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几天后长孙无忌来访,我支出了兕子,和长孙无忌分宾主坐下,思索着应该如何应对,他笑笑喝了一口茶,理理长须,环视了一下我的正堂,“夫人这儿倒真是清雅舒适。”
我笑了笑,果然是长孙无忌,都比别人会说话,如果换个人一定会跳起来要送我套大宅了。
“老妇家人丁单薄,图的就是个清静可人罢了。”
“哈哈!”他笑着,我开始头疼,为什么没一个肯直截了当的说点什么呢?我只好陪笑,打定主意,他不开口我决不自投落网。
“夫人救了晋阳公主,为何又让陛下除去她的封号?”他笑容满面的问着,我笑,刚刚兕子看到他只叫了一声长孙大人而已,只怕兕子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谁,现在却来跟我说这些?
“陛下如是说?”我反问。他是李世民的宠臣,问李世民总比问我来得更官方。而且,我觉得我最好不要说什么。
“陛下悲痛欲绝,已经不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