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好家伙！高层领导的吵架，其实和泼妇骂街也差不多。</p>
幸好见气氛有点过火，有个领导就劝说道：“先安静一下。好像京泉厂的同志已经来了，让他先介绍一下厂里的情况。”</p>
其他领导也都点点头。</p>
石海连忙站了起来，打开笔记本：“各位领导，我是食品饮料分厂的代理厂长石海。我们厂现有职工……，现有干部……，目前的厂房设备有……，生产能力有……，现在的日销售额已经达到……，利润率基本上在……”</p>
对于这些基本数据，石海烂熟于心，他张嘴就来。之所以用笔记本装模作样，无非就是一个态度问题。</p>
可没想到的是，刚介绍到这里，就突然被打断：“小石，你刚才说的是多少？数据没有错误吧？”</p>
“没有出错。各位领导可以派人审核。我们的销售数据依然在上涨，昨天已经达到了4821.15元。按照利润率计算，毛利在2500元左右。”</p>
“那高温季节呢？”</p>
“我们销售额的最高峰就是九月份。月销售额38万1629.50元。月毛利在20万以上。而且每天的数据都在递增。这是领导大力支持和职工们共同努力的结果。”</p>
“嗯嗯。”</p>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住了。因为数据增长的速度实在太快，他们还根本没掌握到最新数据。</p>
然而现在却来了个意外惊喜？本来还以为是块大肥肉，没想到是头大肥猪啊！</p>
那还等啥呢？动手抢啊！</p>
三方领导面带微笑，目光中却是刀光剑影。</p>
“小石，辛苦了。你可以离开了。”</p>
石海明白，该自己放炮的时候了。他立刻扯着嗓子高喊道：“各位领导，我还有几句话。我们是一砖一瓦建设起来的，我们付出了无数艰辛。我们厂全体职工对轧钢厂有深厚感情。除了轧钢厂，我们谁都不认啊——！”</p>
……</p>
轧钢厂的那几个厂领导差点儿没有笑喷。曹厂长很虚伪的批评道：“小石。辛苦你们了。你们要相信上级领导，绝不会忘记你们功劳的。”</p>
“对！怎么可以被人下山摘桃子呢？绝不能让我们轧钢厂职工寒心啊——！”石海已经戏精附身。</p>
……</p>
商业局的那几个领导被气乐了。那几个领导似笑非笑：“小石同志是吧？我们不是过来商量的，我们是过来命令你们的。再告诉你，我是二商局的！”</p>
“我是内务部八局的。”</p>
石海：</p>
在满脸惊愕中，石海望向了叶芬。就看到叶芬得意洋洋的瞟了几眼。</p>
卧槽！石海都快要哭了。这娘们不讲武德啊？大家都是叫家长，你特么的叫了两个老祖宗下来？这还怎么玩呢？</p>
也许不少人并不知道京城二商局。但特供商品知道吧？就是这个二商局负责的。也就是说——御膳房。</p>
内务部八局就是负责内部保卫的。换个比较容易理解的名词——大内高手。当然，还有另外一支数字部队。那就是——XX海保镖！</p>
想象一下，这两大部门联手，谁能顶得住？这一炮不是捅到马蜂窝了吗？</p>
而且需要搞那么大吗？难道凉茶和纯净水已经落入到首长们的法眼了吗？拜托！兄弟就想喝几瓶肥宅欢乐水啊！</p>
急中生智，石海立刻装疯卖傻：“我们轧钢厂冤啊！你们不能让我们流血又流泪！我为国家立过功！我为国家流过汗！”</p>
大笑声中，那几位领导笑骂：“曹厂长，你们哪儿找来的兵痞？就这副德行吗？”</p>
曹厂长同样“厉声喝道”：“小石！端正你的态度？快滚蛋！免职反省！滚——！”</p>
“冤啊——！”</p>
“……”</p>
等到离开会议室，石海早已经汗流浃背。总算度过这一关了。</p>
既然已经得罪，那就紧紧抱住轧钢厂的大腿。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p>
而在会议室里，那几个领导一脸鄙视：“曹厂长，你们就别再演戏了。反正今天一定要商量出一个方</p>
案。保障首长们的饮用水，这件事刻不容缓。”</p>
“那你们也看到群众们的呼声了吧？再说，你们是商业流通部门，又不懂工厂管理。在这方面……”</p>
“爽快点，你们想要些啥？”</p>
“我这里要说几句。如果是这么重要的政治任务，我们总厂肯定要参与的。”</p>
“你们……”</p>
石海并不知道，会议室里继续在争论不休。但他已经彻底明白过来——大势不可违！</p>
这家食品饮料分厂已经保不住了。自己也应该滚蛋了。反正已经被“免职反省”。</p>
厂部的动作相当快。在厂门口的布告栏，很快就贴上了最新的白布告——“……由于石海同志目无上级领导，严重违反纪律，免去食品饮料分厂代理厂长一职……”</p>
然而等到会议结束后，李怀德立刻把石海找过去安慰。</p>
关于石海的免职？无非给那几个领导交待而已。但换汤不换药，他依然主持食品饮料分厂的工作。</p>
不过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p>
在今天的会议上，已经决定移交这家厂。但还是有不少细节需要商量，应该差不多会拖延到元旦和农历新年之间。</p>
“小石，厂领导安排我问你，对于你的安排，你有些啥想法？一条就是入职新厂，应该能够解决股长待遇。就算生产科副科长，也不是不可以争取的。毕竟新厂还是需要熟悉的干部过渡的；另一条就是留在咱们轧钢厂。也许暂时解决不了待遇，也没有合适的岗位。”</p>
石海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李处，我就想跟着你。什么破科长，我根本不稀罕。”</p>
“好好！”李怀德大笑。对石海的忠心十分满意。</p>
经过这次的考验，现在的石海已经成为了李怀德的外围大圆满，可能心腹还差一线。</p>
话说回来，除非石海脑子有病，他才会去选择新饮料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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