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连王熙凤都拦不住，更遑论只是丫鬟的鸳鸯了。</p>
贾母抄起拐杖重重顿地，道：“走，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意欲何为，是不是非得气死我才算罢休啊？”</p>
当下几个丫鬟过去搀扶贾母，鸳鸯连忙打发婆子去叫了软轿来。过得好半晌才抬着贾母朝东北上小院儿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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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惟俭与严奉桢去寻了詹崇，后者自是客客气气接待了。待听闻李惟俭所求，当即笑着应下，只说来日定当亲自送上门儿。</p>
李惟俭哪里肯？咬死了来日登门去取，这才与严奉桢出了巡城御史衙门。正赶上饭口，二人寻了个酒楼吃将一通，这才各自散去。</p>
临近未时，李惟俭回得荣国府，交还了马车，前脚自夹道方才回了自家小院儿里，后脚儿大太太扯着迎春就来了。</p>
红玉纳罕着报了，李惟俭同样纳罕着迎将出来，见过礼后奇道：“大太太，二姐姐，你们这是——”</p>
他眼前，邢夫人扯着掩面哭泣的二姑娘迎春，随行的丫鬟、婆子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言语。</p>
邢夫人挤出一抹笑容道：“俭哥儿，这外头不是说话儿的地方，咱们还是里头去说吧。”</p>
“也是，那大太太、二姐姐请。”</p>
将人让到厅堂里，那邢夫人好似生怕迎春跑了一般，便是坐下了也不曾撒手。</p>
不待茶水奉上，邢夫人就急切道：“俭哥儿，先头儿的误会就不提了，不论如何我这头儿总是有些错儿的。”</p>
李惟俭沉吟着没言语。</p>
就听邢夫人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就有话直说了，那八千两银子，大老爷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上了，可也不能平白的占俭哥儿的便宜。今儿我听闻你跟迎春情投意合的——”</p>
“诶？”李惟俭连忙打断道：“事关二姐姐清白，大太太可不好这般乱说。”</p>
邢夫人白了其一眼，不管不顾道：“好好好，我说错了，是俭哥儿与迎春郎才女貌的，莫不如将这事儿先定下，那八千两就算作彩礼了。”</p>
迎春愈发挣扎，面上羞红一片还噙着泪珠儿，却到底忍不住偷眼瞧了李惟俭一眼。</p>
李惟俭心中骂娘，这叫他如何回答？点头了，自己不甘心；不点头，岂不是伤了迎春的心？</p>
邢夫人这小心思不言自明，将此事戳破，若成了，便将迎春这个庶女丢给李惟俭做正妻；不成，此事闹得人尽皆知，难道老太太与那王夫人还能眼瞅着大房继续丢荣国府的脸不成？</p>
于邢夫人而言，面子哪儿有里子重要？</p>
真真儿是好算计啊！</p>
李惟俭思忖着该如何说辞，正待此时，红玉进到道：“四爷，老太太来了！”</p>
救星啊！</p>
李惟俭连忙起身：“老太太来了？我这就去迎迎。”</p>
他看向邢夫人，却见其面有得色，说道：“我也去迎迎。”</p>
一行人等去到院儿门前，方才站定，贾母一行便到了近前。软轿落下，鸳鸯等丫鬟搀扶了，贾母自软轿中缓缓行出。</p>
瞥见李惟俭，贾母面色稍霁，笑着说道：“俭哥儿住了这般久，我还不曾来瞧过呢。今儿临时起意，却是做了恶客。”</p>
李惟俭拱手作礼笑着道：“老太太这话儿说的，素日晚辈请都请不来呢，怎会是恶客？”</p>
贾母颔首，转眼瞥见邢夫人与迎春，恼火地瞪了其一眼，说道：“你来寻俭哥儿有事儿？”</p>
邢夫人低眉顺眼儿道：“这不是还欠俭哥儿银子嘛，儿媳妇是来与俭哥儿商议偿还的。”</p>
“偿还？莫非要拿二姑娘抵债不成？混账行子！我贾家怎会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儿？”</p>
邢夫人委屈道：“老太太，这又不是我的主意，是大老爷……”</p>
贾母被噎得愈发气闷，只道：“你倒也三从四德，只这贤惠也太过！他逼着你杀人，你也杀去？”</p>
邢夫人闷头不吭声儿了。</p>
贾母却不罢休，跟着数落道：“自你进门儿来，府里头的事儿丁点儿忙帮不上，反倒跟着添乱。每日家只知纵着他胡闹，这回是逼着嫁闺女，下回是不是要逼着我去见老国公啊！”</p>
此时礼法、孝道大过天，贾母这般说了重话，邢夫人哪里还站得住？当即屈身跪了，连连赔着不是。</p>
贾母就道：“这是俭哥儿的院儿，我不好与你多说，且先去将大老爷照料好了，旁的来日再说。”</p>
邢夫人红着脸儿应了，起身臊眉耷眼领着人去了。二姑娘迎春也要走，老太太自知迎春这会子伤了脸面，只怕过后要多想，连忙让鸳鸯陪着回转其小院儿。</p>
待不相干的都打发了，贾母稍稍舒了口气，面上这才和善起来。</p>
瞧着李惟俭道：“让俭哥儿瞧了笑话儿了。”</p>
李惟俭道：“家家都有本儿难念的经啊。老太太，咱们里边厢说话儿。”</p>
“好。”</p>
几个丫鬟搀扶着贾母，随着李惟俭一路到得正房里。贾母要在下首坐了，李惟俭哪里肯？紧忙将家母推在了主位上，自己个儿陪坐在下首。</p>
贾母笑吟吟四下扫量了一眼，便见李惟俭身边儿几个丫鬟各有颜色，待瞥见香菱，便说道：“这丫头瞧着有几分面善呢。”</p>
香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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