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p>
一向冷静沉稳的武媚娘，短时间内大脑也宕机了。</p>
当后宫佳丽们翘首以盼的圣人，突然降临在自己面前，她的脑子里瞬间塞满了十万个为什么。</p>
为什么陛下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脸上会有这样的表情？为什么没有人通传？为什么这小混球会在陛下怀里？</p>
为什么是她？</p>
为什么是他？？？</p>
李世民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坏笑，恢复了往日的威严。</p>
“怎么？武才人，你挡着不让朕进去？”</p>
武媚娘如梦方醒，立刻后退半步，卑微地福了福身子：</p>
“叩见陛下！”</p>
李世民兴趣缺缺地撇撇下巴：</p>
“知道了，退下吧。”</p>
“……是。”武媚娘面如死灰，悻悻离去。</p>
等外人走了，李世民回手把门关上，不悦地嘟哝：</p>
“特么的，那些阉人宫女平日里和苍蝇似的围着朕打转，现在都死去哪里了？”</p>
他怀里的李明接了腔：</p>
“对啊，为什么其他妃子都有宫女前呼后拥，出个门和出征似的，而我家啥都没有呢？</p>
“是因为我家人更优秀，能做到生活自理吗？”</p>
李世民赏了他一个爆栗：“好，明日我就从掖庭调几个老妈子过来。”</p>
“不要！我要漂亮小姐姐！”</p>
“再叫唤老子就给你阉人！”</p>
“阉竖专权，我大唐是药丸啊！”</p>
给了李明几个他最爱吃的大爆栗之后，李世民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武媚娘刚才坐的客位上，左看看右看看，疑惑地问：</p>
“吃啊，你们怎么不吃？”</p>
“对啊，阿姆阿姆。”李明就这么坐在李世民怀里，抓起一根萝卜就开啃。</p>
杨氏：……</p>
李令姐妹们：……</p>
姨娘们：……</p>
满屋的女人们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甚至连躬身请安都忘了。</p>
她们的脑子都宕机了。</p>
不是，姐们儿……</p>
这是什么情况？</p>
杨氏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一阵恍惚，用手支着头：</p>
“等等，让我……让妾身先静静……”</p>
…………</p>
“你们一直吃的都是这种食物吗？是朕亏待了你们啊。”</p>
小米拌大米是立德殿的特色，李世民也不得不品尝。</p>
他又恢复了往日威严的调子，要不是怀里还死皮赖脸地坐着某人，还挺像那么回事。</p>
杨氏的面色又重新生动了起来。</p>
捂住了嘴，肩膀微微耸动，强迫自己忍住涌动的情感，真诚地说：</p>
“我们本是戴罪之身，得到了陛下的宽仁才得以苟活于世，安敢有多余的奢望？”</p>
“我们也一样！”五朵姐妹花是头一回和大领导一起吃饭，不知道该说什么，点头就对了。</p>
“我们母子能有片瓦遮身，有粟米果腹，皆是陛下的仁德。”</p>
“我们也一样！”</p>
“立德殿虽然逼仄冷清，除了一位年迈的老宦官就再无常客，可陛下光顾，就能令腐朽神奇，蓬荜生辉。”</p>
“我们也一样！”</p>
“妾身翘首以盼圣眷，若蒙垂青能服侍陛下，虽死无憾！”</p>
“我们也……呃……”</p>
姐妹们拿不准这句话要不要跟，重新闷头吃饭。</p>
咱妈的段位原来也不低啊……李明嘶溜着小葱拌豆腐，心里嘀咕着。</p>
嘴上说不亏待，实际上是换了皇帝能接受的说法，把这几年受的委屈和怨念全倾吐了出来，还顺便表了忠心。</p>
奶奶的，能在唐宫里混到老的果然都有两把刷子。</p>
李世民也面有愧色。</p>
他对杨氏确实有愧。</p>
当初他杀了杨氏的丈夫和儿子，又颇有魏武遗风地在掖庭“临幸”了这位弟妹。</p>
之后却又始乱终弃，把她扔在了立德殿，常年不管不顾。</p>
要不是有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前曹王时不时刷下存在感。</p>
李世民也许真就有意无意地把她给遗忘了。</p>
而同为仇敌的女人，另一位齐王——李祐的母亲阴妃，她的父亲阴世师当年杀了李世民的弟弟李智云、还刨了李家祖坟。</p>
对这位死敌的女儿，渣男李世民同样上演了“掖庭捞人”的戏码。</p>
不同的是，阴氏升格为了李世民的阴妃，而杨氏仍然只是李元吉的海陵王妃。</p>
“你有怨，朕能理解。”他食不甘味，放下了筷子。</p>
“妾身这就为陛下煮茶！”</p>
杨氏慌忙起身，却因为人生的大起大落，脚步不稳，一个趔趄行将摔倒。</p>
李世民伸出双手，稳稳地将她接住。</p>
“你瘦了。”李世民闷声道。</p>
“思君思得人憔悴。”杨氏羞涩地喃喃。</p>
一对年过芳华的男女，互相执着手，就这么沉默对视良久。</p>
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往下拉。</p>
李世民的怀里，李明嘴里嚼着饭，一双天真的水灵大眼布灵布灵的。</p>
“你们要做涩涩的事情了吗？”</p>
…………</p>
李明在半空画出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栽进了卧房的被窝里。</p>
“唉哟，怎么老是盯着旧伤踹，不讲武德……”</p>
李明一边歪着嘴咕哝，一边扶着快裂开的屁股，一瘸一拐地向门口挣扎。</p>
这口彗星撞太阳的大瓜，不吃就太对不起了读者了！</p>
“乖乖回去坐好！”</p>
李令黑着脸拽住他，把门死死关上。</p>
“为什么不让我听！”李明忿忿不平。</p>
李令差点昏古七：</p>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也不能偷听别人说话！更何况那是父皇和阿娘！”</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