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浔字?”白子兴问。</p>try{ggauto();} catch(ex){}
“浔水的浔。”</p>
白子兴和种彦崖对视一眼,两个文盲对视,确定都没听说过这人。</p>
白子兴又问:“你父亲是?”</p>
“白十一,这是我朋友!”蔡休打断他,瞪起眼睛,问的过分连他都听不下去了,拽住对方的手。</p>
白子兴勾起一个笑容,眼睛盯着李浔,“那好,真是对不住。”</p>
“你是李浔?欢迎。”</p>
李浔平静对视。</p>
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p>
白子兴心里有火,“你……”</p>
蔡休连忙压下,有点后悔让这俩人同时出现了,吵的这么厉害。或许他应该选个白子兴不在的场合,再和他们介绍李浔。</p>
他揽着李浔的肩膀,一边走一边和朋友们说:“你们还不知道李浔有一手独特的烤羊技术,特别好吃,香飘十里。”</p>
“所以你让我从家里拿两头?”种彦崖随手把鞭子扔给仆人,说,“我倒想知道我们六个人要怎么吃两头羊。”</p>
“哈哈,吃不完我全带回家。”蔡休打包票。</p>
白子兴嗤笑一声。</p>
王逸一直没说话,只是笑着在听。</p>
有勇有谋,鲁莽仗义,貌似和善……三个不同的形象在李浔心中初步搭建。</p>
蔡休这帮朋友,都还挺有意思的,值得一交。</p>
这三人里白子兴对他意见最大,种彦崖也对他不喜,但懂得圆场,王逸还没看出脾气。</p>
他完全没有要主动交往或是讨好白子兴的意思,与这样的人作朋友,姿态绝不能放低。</p>
想要让一个人顺从,要么要让他恐惧,要么让他信服。</p>
时间还长。现在他借着蔡休的势,已经能做很多事了。</p>
……</p>
李浔平静地听着他们打趣,偶尔才说几句话,显得有些沉默。</p>
到了湖心亭,羊已经杀好,架在烤架上,炭火未曾点燃,想来是主人已经吩咐过,这次由客人亲自动手。</p>
蔡休环顾一周问:“王二怎么还不到?”</p>
种彦崖笑着说:“可见陪娘子买首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p>
白子兴问:“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背着我们纳妾了?”</p>
“用不着成婚,也能体会到,”王逸在一旁笑了,“我陪姐姐买过,她拿着两支珠钗让我选,瞧了半天也没觉得哪里不一样,结果是上面鸟的眼睛不同,一个是红宝石,一个是金珠,这上哪找去?还被她数落了一通,说我半点不上心。”</p>
“说得是,白十一改改你的口快,省得先生总罚你抄书。”种彦崖靠在栏杆上,抓了把鱼食,顺手一抛,看着湖中鲤鱼争食。</p>
白子兴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子孙,名门之后,学里的先生对他很是关心,奈何他对读书不感兴趣,作诗更是一窍不通,让人扼腕。</p>
白子兴垮下肩膀,“哎,知道了。”</p>
种彦崖不和他在一个班上读书,有些奇怪,这厮脸皮这么厚,怎么今日改了性。</p>
蔡休和王逸却是偷笑起来,笑得浑身颤抖。</p>
蔡休一边笑,一边解释说,“他又被先生罚了,这次抄的是二十篇《礼记》,初一之前交。”</p>
种彦崖侧过头:“这次又是因为什么?”</p>
他们聊到学里的事,李浔完全不了解,因此一直没有说话。</p>
蔡休能够感受到,种彦崖和白子兴这种隐隐的孤立。</p>
他哈哈笑着说,“据说是翻墙被学官当场抓到了,还是最严厉的诸学官,老先生气坏了,哈哈哈哈,白子兴,我就说你逃学归逃学,但选的地方真有问题。”</p>
“下次我带你去摸摸门路,换个地方,准不会被逮到。”</p>
“我跟李浔就是在逃学的一棵树上遇到的,”他摸了摸肚子,“这羊是不是能烤了啊,王二这厮到底什么时候来?”</p>
“要不我们先烤着,反正烤熟也要一会,等王二过来刚好吃热乎的。”</p>
他肩膀碰了碰李浔,“我们的调料呢,让他们见识见识。”</p>
下人把李浔带来的几个罐子拿过来,李浔又问他们要了干净的刷子,油,还有几枚果子挤压成的汁。李浔模仿着上辈子看到烤肉的做法,拿刀划开羊肉,一层一层用刷子把混着油的调料,刷到羊身上。</p>
这个步骤足有二十分钟,刷得很快,但李浔让肉腌了二十分钟才肯烤制。等待的时间,他又用另一罐调料,把另一头羊肉也处理好。</p>
这期间,种彦崖若有所思地看着。</p>
白子兴还冷着脸,就算闻到那些香料的气味,也只说了一句,“这味道怎么这么像药。”</p>
王逸捧着脸,一眼不眨地看着李浔的动作,吸了吸鼻子。</p>
点火。</p>
木炭的火苗腾起。</p>
转瞬间,原本还没觉得哪里特殊的羊肉,香气突然变得十分霸道,隔着十几米都能闻到香气,湖边的风吹拂着枝条。</p>
这霸道的香气一下子扑了几人一脸。</p>
“咕噜~~”</p>
蔡休捂着肚子,这下他是真的饿了。</p>
种彦崖倚在栏杆上,看过来。</p>
白子兴和种彦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不去看羊肉,但时不时喉咙滚动。</p>
王逸捧着肚子,盯着在火中炽烤的羊肉,眼睛都不眨了,拼命往下咽口水。</p>
渐渐,白子兴和种彦崖也不说话了。</p>
吸了吸鼻子,盯着羊肉发呆。</p>
两头羊在架子上翻滚,他们盯着李浔,看他时不时从罐子里取些料粉,又淋了一些之前处理好的葱叶水。</p>
“好香的味道。”有人说。</p>
“是啊,好香。”蔡休擦了擦口水。</p>
他目不转睛看着羊肉,盘算着一会从哪切最好吃。</p>
“之前可没见过这样的做法,王二说让我来尝,可没想到会这么香,幸好没有错过。”</p>
女子的声音?</p>
蔡休,种彦崖,王逸,白子兴四人才回过神。</p>
来的人眉眼清丽,穿着鹅黄色外衫,搭配青色下裙,梳着同心髻,天气炎热,头上只戴了一根白玉花瓶簪,一把金十五首金竹叶钗点缀发间。</p>
臂上戴着金缠钏,通身富贵,气貌神清。正是园子的主人,王二的新婚妻子,王少夫人。</p>
在她身后,王二一身莲花纹青罗衫,戴着青玉冠,一身道人模样。</p>
“表姐来了。”</p>
蔡休挠挠头,给少夫人赔礼,“这羊正香着呢,弟弟嘴馋,一时间没注意姐姐过来……”</p>
在女子身后,王二摸了摸鼻子,“是怪香的,隔着老远就闻到这香味。”</p>
他看向李浔,“便是这位郎君做的?”</p>
“蔡休,还不给我和你嫂子介绍一下。”</p>
蔡休挺起胸,很是自得,正巧李浔也抬起头。</p>
便是王少夫人已经成婚,也不禁感叹一声,“啊唷,好俊的小郎君。”</p>
“他是李浔,是我兄弟,今年十七。”蔡休介绍着。</p>
又给李浔介绍众人,“刚忘了说了,这是王二,这是我表姐,王少夫人,那个大高个是种彦崖,爱笑的是王逸,这个瞪你的是白子兴……”</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