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法阵已经不再运转,禁声领域不再生效,但第二区域还是陷入了难捱的死寂。</p>
封印法阵确实对芙蕾梅有所克制,会让她相当难受,但即便长时间运转,也无法杀死她。</p>
所以,比起恐惧,此刻在她心里充斥更多的是被挑衅后的愤怒。</p>
以及淡淡的不解。</p>
他的底气是什么?</p>
这么做,除了激怒自己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意义吗?</p>
“……”</p>
芙蕾梅凝视着这位过于年轻的圣骑士,试图从他的身上找到破绽。</p>
从实力上来看,他很弱小,可以说处处都是破绽。</p>
即便是以她此刻虚弱的身体状况,也可以轻易将他杀死。</p>
但在心灵上,她却没有发现任何漏洞。</p>
他的灵魂上有一层淡淡的加护,守护着他不被邪恶所影响,维持着他思维的洁净。</p>
她知道那是什么,正是这个该死的纯洁加护,她才没办法将他的意识控制。</p>
但是,不对,不只是如此。</p>
即便没有那份加护,他的眼中也没有半点对自己的恐惧。</p>
“……”</p>
明明第一次见时,这个家伙虽然表面看上去冷静,但眼中还有微弱的畏惧,只能亦步亦趋地默默地跟在那个该死的老头子后面。</p>
可现在……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p>
瓦伦蒂娜那个不太聪明的憨憨龙看不穿赫伯特的伪装,但她不一样。</p>
她是最擅长调动别人情绪的传奇海妖,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赫伯特身上的转变。</p>
无视掉表面上伪装出的友善温和的假面,她能够感受到一个冷静,虚伪,且傲慢的灵魂。</p>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p>
是环境?是经历?</p>
还是说,其实什么都没有变。</p>
那之前的表现出来的模样,都只是演给大主教看的伪装吗?</p>
芙蕾梅有些想不明白。</p>
沉默了好一阵子,她才盯着赫伯特缓缓开口:“凡人,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意味着什么?”</p>
“当然。”</p>
赫伯特微笑,坦然点头:“从你的角度来说,无非就是挑衅,宣战,威胁……无论怎么想,都算不上什么友善的行为。”</p>
芙蕾梅蹙眉:“那你……”</p>
“但是,这有什么问题吗?”赫伯特打断了芙蕾梅的疑问,笑了笑,抬眉反问道:“我难道必须对你友善吗?”</p>
“芙蕾梅小姐,你仔细想一想,即使我不这么做,你就会对我抱有善意吗?”</p>
“你不会的。”</p>
“你是囚徒,而我是管理你的典狱官,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怨恨将你关押的大主教和修道院,也肯定会将我一同怨恨。”</p>
少年负手而立,微微仰头看着容貌妖艳的人鱼,轻声道:</p>
“是你,先恨我的啊。”</p>
“不是吗?”</p>
被连连反问的芙蕾梅沉默起来,她确实没办法反驳这一点。</p>
被看穿的,并非只有赫伯特一人。</p>
她,也一样。</p>
因为傲慢,她没有过多的伪装,被对方将自己的内心看了个清清楚楚。</p>
赫伯特说到最后忽然话锋一转,改口道:“但,话是这么说,我可不想一直这么跟你对抗下去,那可太累了。”</p>
“与其大家都戴着一张虚伪的假面,在这里虚与委蛇,我们不妨都直接一点,展现出真实的一面。”</p>
赫伯特伸出双手展露圣痕,笑着解释起来:</p>
“所以,这一次我跟你展示了我的底牌,虽然能够短暂地控制封印法阵,但因为我目前实力不足,没办法长期运转。”</p>try{ggauto();} catch(ex){}
“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时不时靠着这个折磨你或者威胁你。”</p>
他就这么直接地把自己身上的不足说了出来,开诚布公地告诉给了本该仇恨着自己的囚徒。</p>
主动给敌人递刀子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