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尴尬。</p>

小院里站了很多丫鬟嬷嬷，屋里也站着人，但当这只百灵鸟飞进来后，却是寂静无声。</p>

百灵看着院里，又从打开的窗户看着屋里，愣在原地。</p>

大家都很尴尬。</p>

包括她。</p>

这个时候，小姨子竟然在姐夫的屋里，与姐夫站的那么近，而且手里竟然还拿着墨块，明显刚为姐夫研完墨……</p>

丫鬟嬷嬷们，顿时心虚脸红。</p>

毕竟眼前的少女不是别人，而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女。</p>

而屋里那个少年，又是大小姐刚刚新婚不久的夫君，可是他们家小姐这个时候却……</p>

百灵同样也很尴尬。</p>

屋里若是别的人，她早就上去质问训斥，甚至去喊夏婵过来了，但屋里那个人，却是二小姐……</p>

她宁愿没有看见。</p>

沉默了片刻。</p>

秦微墨放下手里的墨块，对着面前的少年微微低了低头，声音柔柔地道：“姐夫，打扰了，你好好休息，微墨告辞……”</p>

洛青舟收回目光，看向她，点了点头。</p>

秦微墨在珠儿和秋儿的搀扶下，走了出去。</p>

刚出屋子，被风一吹，又咳嗽起来。</p>

门口的丫鬟连忙撑起了伞，为她挡住了风。</p>

秦微墨缓缓拿开了捂在嘴上的月白手帕。</p>

那手帕上，竟然染上了一抹殷红的鲜血。</p>

旁边的秋儿看到，顿时脸色一变，颤声道：“嬷嬷，小姐又咳血了……”</p>

一旁的几名嬷嬷，顿时慌了，连忙催促道：“走走走，快扶小姐回去，快去叫孙大夫！”</p>

一行人簇拥着柔弱的少女，匆匆出了小院。</p>

在经过百灵身边时，秦微墨有些怯怯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说话，却被丫鬟嬷嬷匆匆带走。</p>

小院里很快安静下来。</p>

百灵蹙着眉，从门外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屋里。</p>

洛青舟站在窗前，也看着她。</p>

小蝶站在他的身后，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情正面对家长的孩子，心虚忐忑。</p>

“姑爷，你胆子真大。”</p>

百灵在窗外看着他，神色复杂。</p>

洛青舟一脸平静：“我没有对不起大小姐，也并未做对不起二小姐的事情。”</p>

百灵沉默了一下，语气放缓：“姑爷身体好些了吗？”</p>

洛青舟道：“好多了，多谢百灵姑娘关心。”</p>

百灵微微点头，转过身，准备离开。</p>

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看着他，娇美的脸颊在月光下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轻声道：“姑爷，你可能误会了，我刚刚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二小姐喜欢什么，姑爷尽管顺着她就是了，大小姐也是这个意思。”</p>

说完，出了小院，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p>

洛青舟在窗前怔怔站了一会儿，方转过身对小蝶道：“以后秋儿和珠儿问起我，你就说我很忙，在屋里读书，不愿意有人来打扰，知道了吗？”</p>

小蝶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知道了，公子。”</p>

随即又忍不住问道：“公子，你是不想再见二小姐了，对吗？”</p>

洛青舟没有回答，在书桌前坐下，翻开书，目光却看向了砚台中渐渐凝结的墨汁，以及那块素手刚握的墨块。</p>

沉默半晌，方说了两个字：“麻烦。”</p>

小蝶不敢再多问，出了房间，帮他带上了门。</p>

洛青舟静下心来来，继续看书。</p>

“修持之人，始也不悟大道，而欲于速成。形如槁木，心若死灰，神识内守，一志不散。定中以出阴神，乃清灵之鬼，非纯阳之仙。以其一志阴灵不散，故曰鬼仙。虽曰仙，其实鬼也……”</p>

“鬼仙？”</p>

洛青舟心头暗暗念叨着这个词，阴魂修炼有成，不需肉身，也能成仙？</p>

不过以书中所说，这般成仙，终究还是鬼也，难登大道。</p>

鬼仙之后，还能修成何物？</p>

他继续看着，却发现后面一页，又是另一则故事。</p>

这书中记载断断续续，模模糊糊，似真似假，大多都是上古流传下来，或者根据某些故事猜测杜撰的。</p>

大多都当不得真。</p>

洛青舟自然也不会全信。</p>

他又翻开了另一本书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