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次她变了，龙文带给她的感觉不一样了。</p>

这听起来像是什么呢？就像有人在强烈的音乐下面对着你的耳朵向你嘶吼，希望你能听见。音乐的声音震耳欲聋，但是你认真听，让对方重复两边，还是能够听清的。</p>

第一句仍然是“言灵·先知”，听上去不再是“蚊子哼哼”的毫无意义的音节。它的每一个发音的意义她能够理解，就像是什么神棍发言，听上去和什么“天灵灵地灵灵”的感觉很像，但是又不能完全翻译成人类语言。</p>

她面无表情，像是听写一样把歪歪扭扭的龙文写在了纸上，那些字符像是从她的脑袋里跳出来，然后直接落在纸上的。</p>

不是开玩笑，讲真这就像英语听写一样简单——不对，比英语听写还要简单，这就是小学语文课的字词听写啊！母语级，飞龙骑脸还不得个S级，她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p>

看着前面奇兰开始哭得稀里哗啦，不停地嘟哝他酗酒的父亲，可怜的母亲，得癌症死掉的奶奶，以及家门口的石榴树，一把鼻涕一把泪。</p>

和上一世一样，所有人都疯了，又哭又笑，载歌载舞，简直就像是吸了LSD一样疯狂。在门外，路明绯看见提着急救箱两股战战随时准备冲进来的心理系学员和导师们，富山雅史教授则需要在好几个考场来回转悠。</p>

“啧啧，全是一群神经病...”路明绯不由得感叹了一句。</p>

“我说姐姐，你大概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想到一抬头，竟然又看见那个熟悉的小魔鬼，还是一副乖乖男孩的样子，他坐在前面那个离开座位开始跳舞的女孩的桌子上，晃悠着双腿，脚上穿着白色的方口小皮鞋，黑色小西装，白色丝绸领巾。</p>

“什么事？”路明绯问。她有点不是很像和路鸣泽聊天，她没能从卡塞尔学院手里保下诺顿和康斯坦丁兄弟，小魔鬼之前的许诺食言了，“诺顿兄弟死了，我不是很想和你聊天。或许你原谅了他们，但是也阻止不了卡塞尔学院杀死他们，是不是。”</p>

“我没有食言，康斯坦丁确实活着，只不过被卡塞尔学院的人活捉了，现在大概还在实验室里，像那只小红龙一样被泡在福尔马林液里或者怎样。”路鸣泽嘟着小嘴，有些置气地说，“指不定下学期的小学妹小学弟还能在展览区看到他呢，然后他会突然对着某个小姑娘睁开眼睛，吐一口火，吓得她们吱哇乱叫。”</p>

“泡在福尔马林液里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路明绯有些生气。</p>

她自然明白其中的阴谋，康斯坦丁是诺顿唯一的弱点，自从诺顿提前苏醒之后，昂热校长急了，亲自去了三峡，取出了康斯坦丁的卵带回学院。不知道什么原因，诺顿慢了半拍，极有可能是昂热前脚走，他才到，然后再急急忙忙赶回芝加哥这边，一来一回耽误了十来天的时间。</p>

指不定是小魔鬼或者秘党子拖延他。</p>

“我们需要康斯坦丁在这所学院里，不论死活。他是一个很好的鱼饵，钓上了诺顿，自然也能钓上其他意欲染指王座的逆臣。比如耶梦加得，比如奥丁，当然还有一些烦人的小虫子。”路鸣泽淡淡地解释。</p>

“而我让他活着，算是很大的仁慈了，这让昂热那个老东西不太高兴。”</p>

“但是诺顿死了，康斯坦丁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没有哥哥他还能活多久呢？”路明绯质疑。</p>

对于诺顿...路明绯的心情很复杂。上一世他和老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格，诺顿苏醒了，老唐就不见了。可是这一世，他们之间的界限模糊起来，诺顿虽然嘴硬堪比耶梦加得那个丫头，但是对她确实很温和，而且像老唐一样提出“杀光他未婚夫家的老人继承家产”这样不靠谱的建议...</p>

她承认自己不仅仅惋惜老唐，也惋惜名为诺顿的龙王。</p>

“没有哥哥的保护，小屁孩迟早会长大的，在那之前他不会死，我是守信用的魔鬼。”</p>

在路鸣泽消失之前，他“好心”的抢走路明绯手中的铅笔，在她规规整整的龙文中间一通瞎画。</p>

“你干什么呢？”路明绯有些惊慌地夺过铅笔。</p>

小魔鬼露出一脸委屈，无辜地说：“姐姐，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警告你，你不能把龙文写得那么标准，容易让人怀疑其实你是隐藏的龙王好不好？不要留下把柄，涂得乱一些，学些你旁边的奇兰，50%都是毫无意义的线条。”</p>

路明绯扭头一看，奇兰的画面确实挺乱的。</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