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茶接过灯笼，又递给洪辰：“你练练提灯笼，一定要平稳点，小心里面的烛火碰到外面的纸，那样整个灯笼就着火啦。”洪辰接过灯笼，小心提着，和季茶一起出了书房的门。</p>

戴夫人望着二人走到院墙处一跃而出，又去屋里点了另外一个灯笼，然后提灯一直走到了女儿所住的院落。</p>

戴月正在灯下对镜梳妆，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问：“谁啊？”</p>

戴夫人说：“是我。”</p>

戴月连忙起身开门，笑着说：“妈妈，您把工作都做完啦！”</p>

戴夫人却一脸严肃神情，说：“月儿，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和我去收拾你爹爹的东西。等你爹爹回来时，我们就一起离开天威城。”</p>

戴月问：“我们要和爹爹一起去天京吗？”</p>

“不是。”</p>

“那我们是要去哪儿？”</p>

“你只管收拾东西就好。我来帮你。”</p>

戴夫人与戴月一起整理屋里的衣物，首饰，包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p>

临出门时，戴月说：“秋天总下雨，我把那身斗笠蓑衣也带上吧！”便把墙上的斗笠和蓑衣都摘了下来。</p>

夜黑，风高。</p>

洪辰腰挎双刀，提灯走在前面，季茶左手戴上铁爪，跟在后面。</p>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洪辰忽然开口，“上次你在紫云城放了火，这次轮到我在天威城杀人了。”</p>

季茶说：“这话我就讲过一次，你竟还记住了。怎么，临到杀人，犯怵了？是不是以前从没杀过人。”</p>

“的确没杀过。”</p>

“那这次要杀人了，你怕了？”</p>

“没有怕。我又不是没见过杀人，这次杀的又是该杀的狗官，我又不会打不过道台府的人，有什么好怕的。”</p>

“那你突然感慨个什么劲。”</p>

“我想杀人是否有用。”洪辰说，“吴信义，商驰晖，都是狗官。可杀了他们以后，朝廷还是会派其他人来管天威城，到时候来的官，会是好官，还是比他们更坏的官？”</p>

季茶答得很干脆：“应该是没用的。但狗官杀一个少一个，起码让人心里舒服一阵子。真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我想，还是得把天京城里的皇上给杀了才好。”</p>

洪辰如今已知道“皇上”“天子”这些指的是什么了，心里只想：“杀了皇上，世上岂不是又会有新的皇上。新的皇上，就会比从前的皇上好么？”</p>

灯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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