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黎的亲卫悲愤大呼，一个个持矛杀向李瑄，准备为颇黎报仇。</p>
“杀！”</p>
王思礼扬刀跃马，指挥士兵们冲锋。</p>
“噗嗤！”</p>try{ggauto();} catch(ex){}
“噗嗤！”</p>
当千骑卷过的时候，颇黎的亲卫淹没在唐军的铁骑下，无一存活。</p>
那威风凛凛的狼头纛，也被马蹄践踏。</p>
李瑄没有怜悯颇黎，突厥游骑杀死大唐民夫一千多名，还斩首示威。</p>
这触动李瑄的底线。</p>
……</p>
“那是一座尸山吗？”</p>
程圭远远望见高坡上堆满的尸体，不禁惊呼。</p>
他以为最起码要鏖战一番，可突厥骑兵见他们像羊见狼一样，做鸟兽散。</p>
唐军精骑内也一阵骚动。</p>
“李将军已经将突厥打怕，见我等来，尽无战力。这唾手可得的军功，可见张齐丘多么愚蠢。”</p>
李光弼立刻明白其中的因素。</p>
突厥在李瑄那里流太多血，丧失斗志。</p>
援军的到来，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p>
这一刻，李光弼内心非常钦佩李瑄。</p>
突厥左厢诸部这么惨烈，丰安军的伤亡一定很重。</p>
“程将军，尽可能杀、俘突厥骑兵，这样我们攻破突厥左厢诸部，将不费吹灰之力。”</p>
李光弼又对程圭提醒。</p>
“诸将以五百人为队，追击突厥兵士。”</p>
程圭向士兵们下令后，唐军精骑嗷嗷叫地寻找自己的目标。</p>
一夜绕道赶路的困倦，一扫而空。因为他们即将获得庞大的军功。</p>
旷野之上，遍地都是无主的战马，无法统计。</p>
地上时不时能看到散落的兵器、盔甲、弓箭、食物。</p>
李瑄率领千骑，奋马直追。不断有突厥士兵曝尸荒野。</p>
一路追杀突厥溃军三十里，方才罢休。</p>
由于路上干扰太多，李瑄无法带着疲倦的士兵追上阿波达干酋长。</p>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等唐军进行休整，就会进击阿波达干、咄陆、余勒都思等部所在地。</p>
一处原野上，丰安骑兵连回程的力气都没有。</p>
李瑄下令下马休息。</p>
马儿在吃草。</p>
所有的士兵都躺在草地上，有的一闭眼，就进入梦乡。</p>
李瑄只是喝口水，强忍着困意，闭目养神。</p>
“嘚嘚……”</p>
大概过两个时辰，日已正中，有马蹄声传过来。</p>
在享受阳光的李瑄最先听到。</p>
明光甲在太阳下，闪闪发光。</p>
是唐军。</p>
就近，所有士兵条件反射般坐起身，去抓自己的兵器。</p>
但看到耀眼的光芒后，又都松一口气。</p>
“李将军……”</p>
来者是李光弼和程圭，他们带着数百名骑兵。</p>
他们从丰安军口中得知李瑄率领骑兵追击，怕出意外，在四处寻找。</p>
见李瑄看样子没事，放下心来。</p>
“微程将军、李虞候之力，丰安军必全军覆没。”</p>
李瑄对程圭和李光弼拱手一礼。</p>
“可惜我们来得太晚。”程圭惭愧的说道。</p>
实际上他来得正是时候，如果是昨天，突厥左厢诸部一定围歼程圭的五千精骑。</p>
如果昨晚来，突厥左厢诸部也能组织起力量。</p>
丰安军又和突厥士兵磨一晚上，加上李瑄最后的冲锋，让突厥左厢诸部酋长觉得胜利无望。</p>
“张齐丘阻挠行进，程将军还是违抗军令从后军绕道而来。”李光弼在一旁对李瑄解释。</p>
“多谢程将军。”</p>
李瑄发自内心地感谢程圭和李光弼。</p>
如果张齐丘阻挠，一定是李光弼劝说程圭支援他。</p>
毕竟只有五千骑，需要一定勇气的。</p>
同时，李瑄心中对张齐丘充满恨意。</p>
如果昨日下午就来，他丰安军不至于损失惨重。</p>
李瑄发誓一定找机会整死张齐丘。</p>
“今破突厥五万骑，缴获战马以万计，李将军为首功。旷野遭遇，以少敌众，古今没有几个名将可以比拟。”</p>
看李瑄血染征袍，就知战斗之激烈。</p>
程圭想象不出，五六千人，守五万人一天一夜，还斩杀一半的方法。</p>
但李瑄做到了。</p>
“我和古代名将相比，还差很远，以少击众的例子不少，我还要学习。”</p>
李瑄微微摇头。</p>
“昔日光武胜昆阳，天降大雨；周瑜赢赤壁，需借东风；苏定方和王帅都依大雾，突袭敌人，以寡击众。胜利因素除了地利、人和，还要看天时。如果天时在李将军这里，就不需要我等出现了。”</p>
李光弼由衷地说道，对李瑄的评价极高。</p>
“谬赞了。”</p>
李瑄只是强颜欢笑，他实在开心不起来。</p>
他呼唤士兵们起身，等与大部汇合，再好好休息。</p>
半个时辰后，回到高坡处，李瑄不忍直视。</p>
六千丰安军士兵，战死近半，伤一千多人。</p>
“李将军立下上将之功，征战沙场哪有不死人的？不必太悲伤，就像王瀚诗中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是我们选择的路。”</p>
程圭很不解，依高坡而守，死撼五万敌军，杀死两万多人，使其崩溃，如此耀眼的战绩，将来必可依此为“上将”。</p>
他羨慕都来不及，李瑄为何从头到尾没一点激动之色？</p>
“一将功成万骨枯！”</p>
李瑄一字一句吐出这七个字，字字泣血。</p>
程圭错愕。</p>
李光弼面有震撼，他从李瑄身上，看到王忠嗣的影子，这七个字与王忠嗣的理念完全吻合。</p>
一个少年将军，立下滔天军功，没有高兴，而是说出发人深省的话。</p>
怪不得王帅交口称赞，李光弼自愧不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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