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秦威身上看见了多年前的雨夜被逐出家门的小个子。</p>

曾经这个小个子将马罗尼当成追逐的目标，但现在他有了一个新的方向。</p>

“不过，我的确在瞒着你。”</p>

秦威补充道：</p>

“我担心马罗尼会从我们嘴里翘出暗号，如果不让你得知真相，无论伱选择缄默还是背叛，马罗尼也只可能会得到一个假暗号，这样我们即便不对口供也能统一口径。所以我一早就告诉过你，有些事你不知道对你是有好处的。”</p>

言外之意，秦威并没有完全信任奥斯瓦尔德。</p>

这是个理性的判断，毕竟年轻企鹅心智未熟，马罗尼的手段又异常冷血，秦威设身处地假设，最后得出结论——就连他自己都没把握在马罗尼的手中紧咬牙关。</p>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靠着一点点小聪明，他又一次在与马罗尼的对弈中小胜一子。</p>

这也更令他笃定了，绝对要干掉那只烦人狐狸。</p>

“你在发什么愣，车子快来了！”</p>

秦威冲着发愣的奥斯瓦尔德招手。</p>

……</p>

另一头，罗伊斯刚为迪克缝好创口。</p>

洗净满手鲜血，将昏迷的男孩抱回卧室，男人坐在公寓外的台阶上连抽了三根烟。</p>

到了后半夜，雨势渐缓，淅淅沥沥的屋檐积水顺着拐角的墙壁淌落，滋养着角落的青苔。</p>

罗伊斯弹飞了烟头起身，朝着下东区进发。</p>

他打算最后去找一次秦威。</p>

男人已经做出最坏的打算。</p>

考虑到秦威或许会已被马罗尼抓捕，或许会抵抗不住酷刑而招供同伙，甚至有极大概率牵连到自己。</p>

权衡再三他决定，如果这次登门还是无人应答，他会将迪克以刺杀巴伦的凶手的身份上交马罗尼。</p>

每周的例会，下区的几位头目都只能坐在会议桌尽头。</p>

这距离实在太远，匕首还没戳到马罗尼就会被保镖团摁倒。</p>

而上交迪克能让他获得在书房单独约见目标的机会。</p>

虽然会被仔细搜身，但作为马罗尼曾经的大哥，罗伊斯太清楚对方拳脚的斤两了，只要给他这个机会，他有七成把握在保镖团赶来之前扭断那只狐狸的脖子。</p>

赶到元老院，罗伊斯浑身都湿透了，这为已经做好慨然赴死的男人身上又平添了几分悲壮意味。</p>

按了几下门铃，元老院和往日一样静悄。</p>

湿漉漉的灰尘味从门缝中弥漫而出，这栋建筑似乎在腐烂。</p>

罗伊斯的手指悬在门铃上，他已经不想再徒劳尝试。</p>

他转过身来，带着一脸的决绝缓缓走下台阶。</p>

可就在这时，街角窜出两道灯光，循着引擎的轰鸣，橙黄色的的士用一记帅气的漂移甩进了他的视线内。</p>

一声急刹，的士稳稳停在元老院门口，六七英尺高的水幕泼了罗伊斯一身，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悲壮气势破坏的一干二净。</p>

男人恶狠狠地抹了把脸，打起了“要不在拧断马罗尼脖子前先拿司机练练手”的主意。</p>

“啊！糟了，我没带钱……你呢？”</p>

“买完那个披萨我也没钱了……”</p>

车后排两个身影嘀咕着，窗户慢慢摇了下来。</p>

“本叔叔，借点钱呗？”</p>

秦威半张脸探出车外，龇着牙冲罗伊露出满脸贱笑。</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