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和谐的二代弟子，内部都有小团体。三代弟子们，就更不消说了。只是创派祖师还健在，二代弟子也各自年富力强的情况下，三代弟子们哪怕相互再看不顺眼，也是闷在心里，不会明着表现出来而已。</p>
可以预见，等到张三丰彻底不问世事，七侠俱皆驾鹤之后，武当派也会变成其他大派一样，内部充满着各种山头、团体。</p>
元明也是知道自家师尊俞莲舟素来和这位小师叔、四师叔走得近，才会有此一说。</p>
李道成知道拉帮结派乃是人之天性，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倒也不至于怪远明，只是告诫一句：“以后不利于团结的话少讲。”</p>
“我知道了。”，元明嘿嘿一笑，显然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有当回事。</p>
李道成也不管他，说不说，是我的事，至于听不听，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p>
李道成是迟早要穿梭诸天的人，自然没有把武馆视为私产的意思，但是元明说的这个财源问题嘛，确实是个重大问题。</p>
俗话说得好，世道难行钱为马，坚城不克酒为军。</p>
做事，就得花钱。没钱，就搞不好事。</p>
“行吧，财源的事我琢磨一下。”</p>
话说他先前不是准备梳理一下门派产业链吗，咋没有动静了呢？</p>
无他，术业有专攻而已。李道成商业头脑一般般，并不擅长行商经营之事。不然，当初早就跑商海里扑腾去了，也不会苦逼码字。</p>
古代商业方面，他就只有一个常规印象，盐铁之利。知道这俩是古代的刚需商品，铁定稳赚不赔。</p>
所以，提及开源，李道成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两条，开私矿、卖私盐。</p>
当然，他也知道，元朝对冶铁业管控之严，堪称历代之最，虽然没有传说中十户共用一把菜刀那么离谱，却也差不了多少。就连祭祀用的仪仗，也必须用土木彩纸代替。不允许出现真铁器。</p>
所以，武当若是悄悄开个矿，小打小闹铸造些兵器自用，倒无所谓。若是大规模炼铁，就容易挑拨元庭敏感的神经。</p>
所谓枪打出头鸟，元庭现在还是有些实力的，用脚趾头想，也会知道，绝逼会派出大军围山。</p>
李道成决定先稳上一手。等到红巾起义，天下大乱，元庭四处灭火，顾此失彼之时，再炼铁也不迟。</p>
目前就只能从盐业入手了。</p>
也别小看卖盐的。</p>
比如十多年后，一度占据东南，称王建制的那位周王张士诚，就是私盐贩子出身。起事的第一桶金，就是贩私盐攒出来的。</p>
所以卖私盐只是说出去不大好听，实际还是很有钱途的。</p>
李道成想通关节，看向元明道人：“你觉得卖盐咋样？”</p>
“师叔这么快就想到财路了？”，元明双眼一亮。</p>
“卖盐不错啊。据我所知，勋阳盐帮那些香主长老，可是个个都吃得脑满肠肥，富得流油啊，在房陵、上庸各县都置办有宅子，还养了不少外室。”</p>
“师叔，莫不是看上了盐帮的产业？只要您一句话，弟子立马就叫上一批师兄弟，把他们的产业商路都夺过来。”</p>
李道成颇有些无语，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元明不愧是俞莲舟的徒弟，师徒俩都是荤素不忌，手段灵活之人。</p>
“你想哪儿去了？咱们武当名门正宗，岂会做出夺人产业之事？即或有，那也是因此类人为祸一方，欺行霸市，鱼肉百姓。咱们出于义愤，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缴获其不法所得，补偿受害百姓。”</p>
“师叔教训得是！”，元明道人谨受教，心里佩服不已。要不怎么说你是师叔我是师侄呢？</p>
不是没有道理的。</p>
还是师叔境界高，还是师叔会玩啊！</p>
训示一句后，李道成问道：“你对本朝盐业有什么了解？”</p>
李道成以前没写过历史文，对元朝的经济，还真没多少了解。</p>
还是那句话，术业有专攻，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像各位喜欢研究人文艺术的读者义父们，如果对岛国的老师们了如指掌，烂熟于心的话。那么，对大洋彼岸圣费南多谷老师们的了解，大概率就会欠缺一些。</p>
没有人全知全能。</p>
毕竟，周.迅先生曾经说过，知无涯而肾有涯，以有涯求无涯，殆矣！</p>
元明道人回道：“这个，略知一二吧……”</p>
听了元明讲解，李道成推翻了元朝一帮草原蛮子，哪会搞啥经济的固有印象。元朝盐业，居然颇为成熟发达，恢复了金夏之地的盐场。盐业制度也颇为成熟完善，给朝廷带来了巨大的盐课收入。</p>
元朝有大都，河间、河东等十大盐区。其中以两淮盐和山东盐比重最大。</p>
武当地处勋阳十堰，勋阳与河南、陕西、川渝交界。故而武当离川盐颇近。如果有意贩卖私盐的话，这算是一个便利条件。</p>
勋阳盐帮，主要业务就是走私川盐，发买荆楚各府，获利颇巨。</p>
李道成也颇为心动，问道：“盐帮贩卖私盐，给咱们武当上供了没有？”</p>
“有上供，每年五千两左右吧。”</p>
“才五千两，少了。”，李道成做出决定：</p>
“这样，师叔给你授权。你去调查一下，勋阳府六县里，各种蕴含重利的相关产业情况。除了青楼楚馆、拦路剪径的不碰之外，其他不管其幕后老板是白道黑道，咱们都要两成干股。若是遇上行事素来不讲究，民愤极大的，那就惩奸除恶，直接把其产业商路都收过来，为武馆所有。”</p>
“注意一点，下手务必要有理有据。要做到让再挑剔的江湖同道，都挑不出刺来。”</p>
李道成想通了，自己辛苦经营，又哪有直接入好汉股痛快？</p>
归根究底，这世界的底层逻辑，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p>
这同样是人性，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p>
元明一身武功，当得上一流高手，下了武当，也是牌面杠杠的。手下也有一批小弟使唤。得了李道成授权，恭声应是，兴冲冲的去了。</p>
除了开源一事外，追查袭击俞岱岩凶手一事，在俞莲舟腾出手来，加入之后，也很快就取得了进展。</p>
仔细说来，也与李道成有关。</p>
俞莲舟行事不拘一格，比张松溪灵活一些，他入手之后，直接找上了十八府总捕王威，让王威这地头蛇帮忙查线索。</p>
王威上山拜寿之时，见识了李道成和空性切磋之时，那一身神乎其技，堪称惊世骇俗的武功。便将对武当的重视，调整到无与伦比的高度。</p>
下山后，便把俞岱岩遇袭一事放在了心上，意图给武当卖个好。</p>
所以俞莲舟找上王威时，他二话不说，立马就发动门下留心查找线索。</p>
他徒子徒孙众多，又大多和衙门扯得上关系。一位在驿站做事的弟子，获知此事后，想起一个线索，极可能与俞岱岩的袭一事有关，立马就告知了王威。</p>
王威不敢怠慢，又连忙派人通传给俞莲舟。</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