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对服务员小玉的表演技巧相当满意。这手艺，绝不会糟蹋了小木偶。</p>

即便如此，他还是要谈谈条件：</p>

“这木偶租给你们，不许弄坏！”</p>

“那肯定！我们是用她表演，不会把她拿给熊孩子玩的！”</p>

“发现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通知我来接，不许随随便便扔掉，不许扔进汤锅里、扔进灶膛里、拿锤子斧子去砍！”</p>

“绝对不干这种事！放心！”</p>

“早上几点送她过来？晚上几点接回去？”</p>

“早八晚五怎么样？”</p>

“可以！——对了，只有一个木偶，很多木偶戏都不方便表演，你们要不要再订一个木偶？”</p>

“行啊！”</p>

老板娘眼波流转，笑看沈乐一眼：</p>

“那就再订一个，男式的，小生，正好和这个搭戏。两千块钱，含妆、含衣服，我先付你一千定金？”</p>

合作愉快。</p>

衣服买便宜的现货，可以控制在两百以内，木头有存货，丝线有存货。</p>

十天出货，净赚一千八，哦耶！</p>

沈乐开开心心地和老板娘签了合同，抱着木偶往外走。</p>

距离门口还有一半路，忽然被那个坐在大堂角落里，之前说“给他吃一碗”的食客叫住：</p>

“你等一等。”</p>

那人叼着根烟，踢踢踏踏，走到近前。沈乐眉头微皱，就想快走几步躲开二手烟，却不料那個食客忽然深深吸了口烟，迎面喷来：</p>

“呼……”</p>

沈乐还没反应过来，全身上下，就被淡白色的烟雾笼罩。喂！什么素质啊，二手烟还往人脸上喷！</p>

他刚要跳脚，忽然觉得全身上下一阵温暖，仿佛有什么阴冷的、晦暗的，一直粘附在身上的东西，被这一口烟雾驱逐了出去：</p>

“咦？”</p>

他动动肩膀，再扭扭脖子，疑惑地看着对方。食客已经一笑而走，返回角落，去和女朋友说话：</p>

“冰淇淋要再来一份么？”</p>

呃……这就完了？</p>

你这口烟是什么东西啊？</p>

沈乐远远望了那人一会儿，见人家完全不理他，只能泱泱地往外走。</p>

这里刚走开，背后脚步声杂沓，七八个女服务员从大堂角落、后厨、门口冒了出来，争先恐后，往他背后赶过来：</p>

干嘛？</p>

找我？</p>

沈乐快速回头，就看见那几个姑娘穿花蝴蝶一般，在还没散尽的袅袅白烟中穿来穿去，穿来穿去。</p>

什么意思？</p>

这白烟还是什么好东西不成？</p>

奈何没人搭理他，沈乐耸耸肩，也只好自己走掉。走出饭馆几十步，回头一望——</p>

咦？</p>

关门了？</p>

店招的霓虹灯关了，大堂里的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灭了。</p>

甚至，饭馆靠着老街的那一边，已经全都上了排门板，大门紧闭，杳无人迹。</p>

等等，那我刚才在哪儿吃饭的？</p>

我刚才吃的是什么？！</p>

沈乐一时茫然，站在老街上，脑海里无数思绪翻翻滚滚。什么半夜赶路，住进一座大宅，早上起来发现是荒坟啦；</p>

什么半夜走进一家酒楼，吃了一顿大餐，早上起来发现肉是泥巴，米是蛆虫，酒是黄泥汤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