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要分开时，李尧堂仿佛想起什么，“看我，老了，记性差，还有一件事，我在来京的路上，碰巧遇到了上影厂的同志，他们这趟是专程为你的《牧马人》来的，听到我准备在大会上见你，就恳求我为他们引荐一下。”</p>

“没问题。”</p>

方言就算不冲着他的面子，也会等电影厂的人主动上门，“要不我现在就见见他们？”</p>

“嗯，也好。”</p>

李尧堂把手指到一个方向，“就在那里，坐在最后一排，领头人是谢缙。”</p>

“谢缙？！”</p>

方言不由一惊，嘿呦，名导啊！</p>

这年头的电影界，可以不知道谁叫斯皮尔伯格，但一定会知道谢缙是谁！</p>

跟北方的谢铁骊，并称“南北二谢”！</p>

第三代导演的绝对代表，《高山上的花环》、《芙蓉镇》，还有《牧马人》都出自他手。</p>

“方老师。”</p>

谢缙带着上影厂的一帮人，打起招呼。</p>

“谢导千万别这么称呼，您还是叫我小方，或者我的小名，‘岩子’就好了。”</p>

方言摆了摆手。</p>

“那就，岩子，现在快到晚上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边吃边聊？”</p>

谢缙发出了邀请。</p>

方言道：“可以啊。”</p>

谢缙说：“我这次来燕京，嘴馋的就是北京烤鸭，定在全聚德，你觉得怎么样？”</p>

“不瞒您说，我也馋。”</p>

方言的直率，让在场的人全都放声大笑。</p>

今年的二月份，全聚德烤鸭店恢复了营业，到现在，哪怕价格昂贵，生意依旧火爆。</p>

方言站在门口，脑海里不禁闪过：</p>

领导，冒号！</p>

嘴边没有哈喇子，还是下意识地去抹。</p>

“请。”</p>

“请。”</p>

一行人来到包间，围着桌子坐了一圈。</p>

方言打开菜单，写明了一只烤鸭要8到10块，半只是4到5块，鸭骨汤大碗是6毛，中碗是4毛，葱酱料每份是2毛……</p>

也就是说，点上一只烤鸭、一大碗鸭骨汤，和一碟葱酱料，最贵的要花10块8毛。</p>

“先上2只吧，少了再点。”</p>

谢缙笑道：“岩子酒量怎么样？”</p>

方言嘴角上扬说：“可以喝一点点。”</p>

“那就来瓶通州老窖，烤鸭配酒，越喝越有嘛。”</p>

谢缙把菜单还给服务员。</p>

看来上影厂对《牧马人》是势在必得。</p>

方言挑了挑眉，通州老窖算得上燕京名酒，现在比茅台还要贵2毛，这是下血本了！</p>

“鸭子还要烤一会儿。”</p>

谢缙说：“我们不如先聊会儿天吧？”</p>

方言直截了当道：“巴老已经跟我说过了，谢导这次进京，是希望我能把《牧马人》交给伱们上影厂来拍，对吧？”</p>

“对，厂里把这项工作交给我。”</p>

谢缙点了下头。</p>

方言问：“如果我把《牧马人》交给上影厂，导演方面，是谢导您亲自挂帅吗？”</p>

“应该是我。”</p>

谢缙语气坚决道：“即便不是，但如果岩子点名要我导演，我也绝不辜负你的信任，一定向厂里积极争取！”</p>

“谢导来拍，我很放心。”</p>

方言话锋一转：“那么，编剧呢？”</p>

谢缙说按照上影厂的规矩，一般的剧本改编都是交给厂里的专业编剧，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合作，但也强调说，像《牧马人》这种倍受厂里重视的作品，也会请编剧界的大拿出手。</p>

比如，得过百花奖的名编剧，李准。</p>

“如果我想自己来写这个剧本呢？”</p>

方言敲了敲桌面。</p>

“你要写《牧马人》的剧本？”</p>

谢缙大为意外。</p>

“对，我自己的小说，我希望能亲手改成剧本！”</p>

方言语气里充满着不容置疑。</p>

你要是找别人，那我的剧本不白写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