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雷收雨歇。</p>

与往日不同的是，一束阳光射破了云层，太阳出来了，洛阳雷雨交加的日子似乎也要过去了。</p>

赵既正盯着士兵打扫着紫霞观，清理尸体和杀戮的痕迹。</p>

经过一夜激战，紫霞观这样的清净之地已变成了一处凶地，说不定若干年后，这里也会流传起江家大院那样的厉鬼传说。</p>

沈韬拿着一本名册献给赵既：“将军，这是王知远的卧房的暗格里搜出来的。”</p>

赵既接过来一看，面色立刻变得肃然起来。</p>

他立刻吩咐道：“沈韬，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要马上回宫面见陛下交旨。”</p>

上阳宫内，武则天僵坐在御案之后，双目无神，任凭阳光穿透窗棂，洒落在她斑白的双鬓上。</p>

御案上的两盏明灯还在燃烧，周遭静谧得针落可闻，没有人敢上前打扰女皇的沉思。</p>

殿中的时间好像都要凝固了，直到上官婉儿轻轻走进殿中，低语打破了沉寂：“陛下，赵将军回来了。”</p>

武则天正怅然失神，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似乎没有听到上官婉儿的声音。</p>

上官婉儿看着眼前身心俱疲的女皇，犹豫着要不要开口。</p>

终究是武则天自己回神，她一拂袖，重新振作，目光一瞬间凌厉起来，又重新恢复了五六分往日威严。</p>

“让他进来吧。”</p>

上官婉儿应声而退，旋即引领赵既步入殿内。</p>

赵既恭敬行礼后，双手呈上一本名册。</p>

他自然知道武则天如今的状态，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陛下，臣奉命前往紫霞观缉拿逆贼王知远，但王知远发动他收容、纠集的逆党负隅顽抗。”</p>

“无奈之下，臣只好就地将他们剿灭，没有放走一人。王知远本人冥顽不灵，已被臣手刃。随后臣搜查紫霞观，找到了这一本名册，其中记录着王知远手下逆党的联络方式和名单。”</p>

上官婉儿主动上前将赵既手中的名册接过来，恭敬地呈于武则天面前。</p>

但武则天也不过强打精神，并没有翻看的欲望，只让上官婉儿将名册放在御案上。</p>

“好，朕知道了，此事你处理的很好，下去吧。”武则天的声音平稳，打发了赵既。</p>

赵既答应着，又看了一眼那本名册，缓缓退下了去。</p>

待殿内再次恢复宁静，武则天深吸一口气，闭目养神片刻后，对上官婉儿吩咐道：“好了，上阳宫一切如常吧，不必再封闭宫门。”</p>

“另外，召内卫府萧清芳、黄胜彦前来见朕。”</p>

“遵旨。”</p>

上官婉儿应声而去，殿中又只剩下武则天孤零零一人。</p>

——</p>

赵既走出武则天的寝宫，眼见殿前王知远那一套驱鬼法器已经被卫士们拆掉了。</p>

狄仁杰正在上阳宫提象门前静静站着，好像在等什么人。</p>

“大人，您在等谁呢？”赵既走过去，拱手打了个招呼。</p>

狄仁杰回头见是赵既，不由一笑：“你说呢？”</p>

“如果不是在等我，当然就是在等太平公主了。”赵既微笑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