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际前面金兵先锋,离来安县已不足十里。</p>
巳正时分,金兵到达来安县城南门之下。来安城小,高勉强三丈,城下护城河不足两丈,更是一点水不见。先锋城下对守军破口大骂,喝令速速开城。</p>try{ggauto();} catch(ex){}
守城的不过是个千户,早得知消息。不敢怠慢,大开城门,放大军入城。</p>
城开仅仅一刻钟,忽然平原之上,一股宋军,红衣如火一般,在雪中飞卷而来。对前后大军,视而不见,斜刺插到,直扑城门。</p>
完颜蒲辣都坐镇中军,仍在城外,立刻下令中军前往迎击。</p>
中军甫动,未等迎上宋军。忽然大军左翼,杀出一路宋军。最前面一人一马,上下一团墨黑,巍峨如山岳。跨下马骏驵黑驹,通体如炭,奔驰如电。马鼻中喷出团团白雾,有如烟火怪兽。马上一员老将,身披黑漆顺水山文甲,甲透寒光,欺霜压雪。外罩黑袍,高高飞扬。手持双刀,横眉立目,白发飞舞,赫赫威风。</p>
背后紧随一骑,马上健儿高擎一旗,上书一个斗大“毕”字。</p>
两骑突出,背后满天飞雪之中,忽然天幕崩裂之声。白茫茫中,数百骑跟着破雪而出,天崩地裂而来。飞卷狼烟,散作利锥之形,势如利箭。马蹄雷鸣,震人心魄。</p>
金兵众皆胆寒,有人高呼道:“毕将军,毕将军,是吃人的毕将军来了!”</p>
这数百骑来的好快,不等金兵列阵,已经冲到近前。</p>
毕再遇虎目圆睁,浓眉倒竖。一骑冲入敌阵,双刀之下,当者披靡。金兵魂飞魄散,根本不敢为敌。身后数百骑势如破竹,马不停蹄,立时将大军冲散。一次冲锋,便杀透敌阵,将中军裂为两部。</p>
完颜蒲辣都站在一辆楼车之上,高声号令。眼下城门宋军先锋已到,正与自家前锋接战,抢夺城门。自己中军被一分为二。更糟糕的是,宋军来的太快,想是派出的斥候都被拔除。自己这一万人,接连行军两日,刚刚望见城墙,正是军心松懈之际。各部士卒,争相去往城中逃命,将官已有些约束不住。</p>
完颜蒲辣都喝令自己亲随精兵五百,先去抵御毕再遇。再令两千人,前去围剿城门之敌。</p>
号令刚出,中间右翼,又有数百骑宋军杀出,却是庞定安与禄广阙领军杀到。毕再遇掉转马头,将部署分作六队,回身又切入中军大阵。</p>
金兵号令刚出,士卒还未调动。毕再遇骑兵再次突进,仓促之间,金兵更乱。有少数几员有统兵之能的金将,急急号令部署部下枪阵。</p>
完颜蒲辣都这一万人,不过两千骑兵,基本都是充作前锋。步卒旷野之上,遇到骑兵冲击,只能布下数排枪阵,以铁壁之姿硬碰硬。但眼下金兵军心早无,将官令下,士卒却各有心思。未等枪阵竖起,宋军已经杀到。</p>
稍有能耐的金将,能号令数百人,聚成一团,长枪在外,威慑敌军。平素无能的将官,早已是一盘散沙,各自逃命。</p>
毕再遇兵分六队,遇到枪阵,轻拨马头,便即避过,直朝混乱去冲。所过之处,金兵完全不能抵抗,皆是望风就逃。宋兵都在马上,高出下面金兵一头。望目过去,尽是后背后脑,全如案板上的鱼肉。挥刀砍杀,砍瓜切菜一般。</p>
完颜蒲辣都又急又怒,不断发号施令。他眼前处处皆是漏洞,急着弥补,锣鼓号令不断。可他的号令,如同他嘴里喷出的白雾,转眼就消弭在冷雪之中。</p>
平原之上,除了他仓促登上的一辆楼车,金兵一处高地也无。旗号不能传递,只闻金鼓之声,金兵一头雾水,全然不知主将是在号令何部。</p>
待到完颜蒲辣都稍微冷静下来,场上局势已经崩坏。金兵四散逃命。与之鲜明对比的,是宋军,几乎都是百人一队,紧密相连,于乱军之中纵横冲突,如入无人之境。</p>
城门口处,守军惊恐。城头千户艾昊面色煞白,眼前已经有宋军杀入城门。他这来安县不过弹丸之地,城池短小,也无瓮城。城门一失,城池多半不保。他有心立刻关门,但城外还有完颜蒲辣都。</p>
旁人也就罢了,这姓完颜的如何可以得罪。虽然他如今也没搞清楚,这完颜蒲辣都究竟是哪一支的贵胄。</p>
无奈之下,只得尽调城中守卒,死死守住城门里厢。心中不断怒骂下面的金兵无用。二千多骑兵,又是先锋。面对数百宋人,竟是不敢接战。大半士卒竟是争着往城中逃命,甚至有士卒弃了战马,要跑进城来。</p>
宋军数十骑已经冲入县城。不与城楼前守卒恋战,顺着大道,直扑东门而去。这来安县乃是小县,城门只此两座。冲到东门,果然门前守卫稀稀落落。破开城门,门前早有数百宋军接应。数百骑杀入城中,势不可挡。</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