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群侠传

第九百三十一章 神游贰(2 / 2)

沈放一样遮面,点头称谢。</p>

颜直之慢慢卷回卷轴,原样放回玉盒。随后几人离了地下石室,又回书房。落座之后,颜直之方问道:“小友有何高见?”</p>try{ggauto();} catch(ex){}

沈放急忙起身,道:“不敢不敢,小子不学无术,如何敢置喙。”</p>

颜直之道:“学无先后,但讲无妨。”</p>

王独鹤一旁笑道:“你看了人家的宝贝,岂能不考你一考。你小子小心点说,别连累老夫跟着你丢人。”</p>

沈放面露难色,知道今天不说两句,决计混不过去,想了一想,先道:“这书法文字中的奥妙,我懂的不多。”面色微微一红,又加了一句,道:“小子乃是江湖学武的粗人,实是不懂书画。说错的地方,两位莫要见怪。”</p>

颜直之笑道:“见你随身带着宝剑,我就猜到一二。这武林之中,可也不乏奇人。更何况,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看小友器宇轩昂,也非凡品,定有真知灼见。”</p>

沈放大窘,不知他是客套,还是有意叫自己下不来台,干咳一声,道:“这书法的妙处,我不是很懂。寻常书画,看去无外美与不美,骨架协调。这一幅字却是透着一股沉痛切骨之意,以情动人。”</p>

颜直之呵呵一笑,端起面前茶碗,小酌一口。</p>

王独鹤道:“此书有名,十个人有九个知道如此说。你再不拿出点真东西,我老脸就要给你丢尽。”</p>

沈放忍不住挠头,心道,你这老家伙拱什么火,我有个屁的高见。硬着头皮道:“此书自‘维乾元元年’到‘蒲州诸军事’,乃是一笔写就。书中可见沉重之意。特别是开首几字,落笔缓慢,笔锋凝重,字迹整齐,章法和谐。想是作者带着沉重之心开卷,一面心伤,一面又在构思作文,故而慢且重。”</p>

颜直之微微颔首。</p>

沈放接道:“自‘蒲州刺史’至‘阶庭兰玉’句,新蘸墨而书,却非一气呵成。至‘祭于亡侄赠赞善大夫季明之灵曰’句,中有停顿,自‘赠’字又再落笔。想是下面有季明之名,致使他心旌震荡。‘赠’字前二十余字,笔锋更加厚重,想是书者情绪渐起,不能压抑。后面二十余字,书写忽快。想是沉重渐作沉痛,有不吐不快之感。”</p>

颜直之和王独鹤都不作声,书房内忽然一静。</p>

沈放凝神回想,徐徐道来,已无暇去看两人神色,自己语气也跟着沉重,接道:“五十余字,蘸墨方淡。想是前一番蘸笔,既久且浓。但随即蘸笔落书,首写四字,‘方凭积善’,又立刻划去。书者似是觉得,此处写的太多,文字渐去堆砌,有拂本心。随后我记乃是‘每慰人心,方期戬谷,何图逆贼闲衅,称兵犯顺。’二十余字,便将墨写尽。这二十余字间架飘离,已见怒意。”</p>

颜直之慢慢将手中茶碗放下,略一犹豫,放于一本摊开的书上,未发出一点响声。</p>

沈放接道:“第四次蘸笔,自‘尔父竭诚’,又二十余字,其中两处涂抹,尔父之后,接连涂抹两次,才改‘竭诚’两字,原似想写作被胁迫。此处写到其兄与侄罹难经过,书者伤痛已达顶峰。”</p>

“此句未完,笔尤为浅。书者却再次蘸墨,重重落下。此处写两人殒命经过,七十余字,多次涂抹,写到笔迹轻淡,仍不肯止。枯笔渐多,章法左右,飘忽不定,书法也自行草转为大草。激愤之意,不可抑制。渐至挥洒自如,百无禁忌。其中‘贼臣不救,孤城围逼,父陷子死,巢倾卵覆’之句,几是不忍卒读。这一段文字大小错乱,厚重不一,密处不透风,疏间可走马。书者似觉纸张书桌太小,一股冲天怒气,要冲冠而出。此处伤悲之中,已尽显愤恨之意。”顿了一顿,又道:“我若在旁,怕是心中惊惧,气也不敢出。”</p>

颜直之轻轻转头,望了一眼王独鹤。王独鹤微闭双目,轻轻吁了一口气。</p>

沈放又道:“书者六次蘸墨,先是补了一个‘亲’字,此字之上‘首’字笔触纤细。书者补的极为工整,似是已经压抑住了愤懑之意。但随即又是一处涂抹,改弦更张,换了措辞。至此之后,又蘸墨一次,笔迹从厚重到结尾之潦草。我只看到重重的空虚之意。”</p>

王独鹤睁开双目,虽只单眼能视,却是精光一闪,道:“空虚?”</p>

沈放道:“是,小子不懂书法。但后面这几行,看着厚重飘逸,但与前面截然不同。字里行间尽是深深的无奈与无力之感。最后这‘呜呼哀哉’四字,书者似强撑着写完。”</p>

现在好像越来越看不进去电影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