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两个字是禁忌吗？”希林大吃一惊。</p>

“不可以！不可以提那个词，不要再说了！除非你希望我现在就暴打你一通，再把你赶出去永远不许回来！”</p>

拉森纳气到怒不可遏，浑身都在颤抖。他发自内心地感到被冒犯，尽管他根本不可能暴打希林一通。</p>

“额……抱歉……”希林连忙向他认错。</p>

“可是……”</p>

“没有可是，永远也不许提那两个字！”</p>

不许提起的话，难道还要挤眉弄眼地提问吗？希林心里仍然有重大的疑问没有解决，他不会罢休的。</p>

何况，天使们真实地存在啊，希林前不久还见过。他们怎么就成了禁忌的话题！</p>

“嘘——孩子们，小声说话。”</p>

弗拉维轻轻关上书房的门。这座破败教堂本就没有什么人，那几个年老耳聋的修士都睡在楼下。</p>

“主教大人，您——！”</p>

“偶尔讨论一点古老的话题，我们才能更加深刻地明白今天的状况，不是嘛？”</p>

“不，大人，不可以！”</p>

拉森纳极力摇头。</p>

“我们的教堂已经遭受过一次毁灭的打击，我不想再看第二次！我更不希望有一天要亲眼看着您葬送自己！”</p>

“有这么严重！”</p>

希林心里发慌。</p>

“这个禁忌的问题，至于把整个教堂、还有我尊敬的弗拉维大人都毁了？”</p>

见弗拉维没有害怕的意思，拉森纳更加沮丧。</p>

“大人，如果您执意要聊这个话题，那么请允许我回避。我立即离开，就当我完全不知道希林来过，也不晓得你们聊过什么。将来有一日他们逼我指证的话，我也可以问心无愧地沉默。”</p>

“明明发生过的事情，要怎么假装不知道呢？”</p>

“您——！”</p>

“拉森纳，过来。”</p>

弗拉维没有急于表态，他带着两个年轻人走进阁楼的书架。那个地方积满灰尘，至少有三百年都没人碰过了。书本被人钉死在书架上，又浇了沥青，成了一排黑色幕墙。</p>

“也不知有多少愤怒的人曾经冲进这里，恣意地毁坏那些精美的书籍。他们向这里泼洒油漆，将镶嵌宝石的书封扯下来，涂抹掉书中的画作。最后，昔日的辉煌不复，只留下这些废墟。”</p>

“大人，恕我直言，这一点我比您还要清楚。”拉森纳压抑着自己的怒火。</p>

拉森纳是孤儿，没有满月的时候被人放在破败教堂的门前。是那个又聋又哑的老修士把他养大的。他对这个地方有特别的感情。于旁人而言是废墟，于他而言是乐土。</p>

这里的任何一个细节，他都比别人清楚。包括任何一个角落损毁的情况，以及——损毁的缘由。</p>

“拉森纳！正视你自己。”</p>

拉森纳的眼里闪过一丝恍惚。</p>

“对过去的胆怯，就像藏在书里的恶魔。”主教大人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