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p>

希林声嘶力竭地大喊。</p>

树林里回荡着他的声音。</p>

“你是谁——”“你是——”“谁——”</p>

小丑的警告他早当成耳旁风了，不大喊大叫怎么能引“它”出来呢？</p>

希林甚至丢了一块石头。可惜飞得不够高，打不到那只眼球。</p>

浓雾包裹着疲倦的眼球，翻滚的气流逐渐向上堆积，没看到别的肢体。大概只有雾气与那只眼睛是一体的。</p>

希林挥舞长剑胡乱地横扫，剑刃轻易劈开浓雾，而雾气又很快融合在一起。无法击中任何敌人，怪物也没有疼痛的反应。</p>

既然打不着它，希林就想着谩骂些难听的话激怒它。</p>

哪知道一开口，一阵咕噜噜的气流就灌入口腔，好像有什么物质穿过了他的肉体，带走了生命中的某一部分。</p>

“……”</p>

竟然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希林摸摸自己身上，没有受伤啊，说出来的话都去哪了？</p>

这时候，只听到森林中回荡着自己的话语，“没受伤啊……说出来的话……去哪了？去哪了？”</p>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到处都是自己。</p>

“这是什么鬼把戏？”</p>

希林挠挠头四顾。再想说什么，喉咙彻底失去了声音。而破碎杂乱的话语飘散在风中逐渐变得微弱。</p>

“它是可以夺取人类声音的怪物。”</p>

艾利安低声说。他在皇宫的时候都很少讲话，难得出来的时候说两句。</p>

这时，又见着那一阵风裹着浓云吹向他，气流灌进进铠甲的缝隙，又从他身后的缝隙涌出来。</p>

艾利安拼命地点头摇头，就只剩下铠甲摩擦的咯吱声了。</p>

“哈哈，你的声音也被吹走了！”</p>

“走了……”“走了……”</p>

一开始希林还觉得好笑，指着艾利安笑了两声。渐渐地，二人的话语都飘散在风里。</p>

更可恨的是，随着一直不停地思考，脑子里的声音也逐渐飘出去了。微风不时送来二人的所思所想，混杂在一起。更可恨的是，思绪的时间和方位都错乱了。</p>

“别大喊啊！小丑警告过的！”——这是刚刚走进树林时说的。</p>

“你还笑话我，看看你自己！”——这是刚刚说的。</p>

“希林！”</p>

希林猛然回头，以为艾利安有什么急事，结果背后也只是一阵风。</p>

“哎呀，这……”</p>

希林心里的语言也被夺走了，没办法清楚地和自己说话，就逐渐没办法思考。他越来越糊涂。</p>

“刚才要干嘛来着的……”</p>

又来了一阵风打散了前面的气流，风中的思绪变得更加混乱，只剩下一个个单词和音节。</p>

希林无奈地一摊手。艾利安跟着摇头——这是他们唯一能够清晰表达出来的内容。</p>

希林又翻翻白眼。</p>

再要骂什么，微风裹着他们的话语吹向更远的树林深处，甚至自己也听不到了。</p>

“该死的小丑。”</p>

“他应该跟我说清楚后果……”</p>

风继续吹着。心头冒上来的话又被吹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