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继续自说自话。</p>

“灵物可以释放远古的力量，但你别妄想能操控它，谁也做不到！你只能问问它，最好它愿意帮助你。”</p>

“就直接问？”</p>

“对。既然它一直跟着你，平时多给它一点好处，献祭人牲之类的，它就更愿意帮助你了。”</p>

说到这古代学者又怅惘起来。</p>

“其实，灵物已经中意你的肉身了。只要你愿意献祭自己与它合而为一，你成为元初巫祝的一部分，开启任何法阵都不在话下了。”</p>

“谁活得好好地要把自己头切下去，弄个乌鸦的头顶着啊！”</p>

希林不想再搭理这个唠唠叨叨的家伙了。他说了那么多结果全都是废话，自己还得求着乌鸦帮忙。</p>

“呐，乌鸦……”</p>

希林蹑手蹑脚地靠近乌鸦。</p>

嘎——</p>

乌鸦非常鄙夷地瞪了希林一眼。它的鸣叫声似乎是在呼朋引伴。霎时间天池边缘高耸的山崖尖儿上有无数只乌鸦飞过来。</p>

整个乌鸦群盘旋在希林头顶，不多时又纷纷落下。它们全都落在了所谓灵物的乌鸦身上。</p>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乌鸦融合成了一只乌鸦。这只乌鸦看起来有一个人那么大了。那只凶狠的眼睛叽里咕噜乱转。</p>

“额……能不能麻烦你……”</p>

希林还在纠结如何开口，瞪着少年的那只巨大眼睛突然裂变成了一片密集的眼睛。</p>

“欸！”</p>

希林紧张得背后直冒冷汗。</p>

“呐，人牲的话，刚刚你都吃过很多了，不是么！也算是我献给你的吧。现在我手里可没有更多了。能麻烦把我送回去吗……？”</p>

乌鸦发出了沉闷的鸣叫声。它似乎非常生气。希林倒是觉得脚下的镜面又开始缓缓流动了。</p>

“我猜是可以了。谢啦！”</p>

少年蹲下身子，轻轻触碰冰面。果然，指尖可以透过冰面到达另一个地方。</p>

“万事通，我们走啦！”</p>

希林带上自己的血奴，缓缓向对面试探。</p>

“帕祖托先生，你还要留在这个地方吗？这里什么都没有诶。”</p>

“既然灵物召唤我过来，一定有它的目的。我会在此继续等待。”</p>

“好吧，那么再会了。哦，对了。可怜的疯隐士被冻进巨大冰凌里面，顺着冰川滑下去了……你要去找他吗？”</p>

“哼，那个没有的东西！”</p>

古代学者非常生气，但还是挥手告别。希林整个人都沉入法阵中，陷入一片黑暗。</p>

他摔了一跤。一开始还以为这里的阴暗环境是传送的中间过程。等了好久周围都没发生变化，希林这才意识到传送已经结束了。</p>

“所以……这是哪？”</p>

少年四下摸索，到处是湿漉漉的砖石。仔细听，远处还有潺潺的流水声。</p>

“万事通，你还在吗？”</p>

说话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沉闷，四壁尽是回声。</p>

血奴就在不远处，他很快来到主人身边，希林站起身，摸索着向前走。</p>

“万事通，你有觉得这里格外熟悉吗？”</p>

“下水道，我的主人。”</p>

那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刺杀任务，最后老大带着希林沿下水道逃走。走过的路甚至历历在目。</p>

不知多久以后，二人发现一处出口，砖石上有简易的抓手通往上面。</p>

“就是这里，我记得！我们回到人间了！”希林欣喜地往上爬。万事通没有跟上来，而是躲在在暗处。</p>

“我上去看看情况，如果合适我再喊你上来。”</p>

徘徊在往生界的日子有多久，几周还是几个月？希林根本说不清，他只觉得苍茫一片自己快要疯了。呼吸到人类世界的空气，哪怕是下水道的恶臭，也比往生界的那种要清新。他三两步爬上去，推开井盖。</p>

外面是白天，但是阴沉沉的。大雪夹杂着雨水落下来，地上泥泞不堪。这样的雪，是早春天独有的。</p>

“万事通，来啊，快上来！现在没有太阳！”</p>

希林爬上来，又朝井下大喊，万事通才小心翼翼地爬出来。此时他们二人啊，真是衣衫褴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又被雨水淋湿，恶鬼一样从下水道里爬出来。远远一个路人顿时被吓跑。</p>

“我们回到埃塞斯的集市了。”</p>

希林看到熟悉的建筑更是开怀大笑。他原定的计划就是通过往生界返回埃塞斯，取走定制的衣服。拖延了这么多时日，衣服肯定已经做好了。</p>

“你还记得路吗？从这里走，穿过巷子，有一条恶臭拥挤的小路，再爬上楼梯……”</p>

希林记得十分清楚，这一处小巷饱含他第一次进城的惶恐和期待，深深烙印在心里。反倒是万事通自己记不清了。他的人生经历很复杂，这一处地方算不上重要，很快就会淡忘。希林便拉着他再次走过那些道路。</p>

这条路转过去就是老裁缝夫妇的店铺。爬上楼梯，裁缝铺的窗竟然紧闭着。</p>

“真奇怪，他们老夫妇是极其勤快的人，每次造访都起早贪黑的。今天他们竟然在休息？”</p>

希林又敲了敲门，等待里面应答。</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