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特抄书的速度非常惊人，昨天居然一个晚上抄了十二页。第一天来的时候他才刚开始，今天再看，已经差不多写完了。</p>

晚上他回到宿舍进行收尾的工作。希林没什么事做，就在一边偷看。</p>

少年非常好奇“法律”里面都写了什么。纳特却懒得解释。</p>

“比如说这一条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法律规定一个人死后的土地分配，儿子分得一半，女儿和配偶各四分之一。”</p>

“哦……”希林点头，好像挺有道理的，可是仔细又想想，脱口而出：“为什么呀？”</p>

纳特把笔放下，拍着桌子大叫：“没有为什么，就是这样规定的。这是法律，你懂吗？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以前的人写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你不要来烦我了，你在一边监视，会害我写错字的！”</p>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希林有些不知所措了。纳特抄这么厚一本书，的确有出错的情况。有的字母落笔错了，还能强行修正；有的只能划掉重写。</p>

偏偏每次希林偷看的时候，他就会写错。这时肥肥会怨念地瞪他一眼。希林真不是故意的，只好无辜地跑开。</p>

写了一页，纳特放下笔，又喊希林过来。</p>

“帮我个忙。”</p>

“嗯？”</p>

希林抛开刚才拌嘴的不快，又屁颠屁颠地跑来。</p>

“这是扇子，你给我的书扇一扇。”</p>

希林立即扇起来。</p>

“嘿嘿，怎么，书也怕热吗？”</p>

“加速晾干墨水呀，笨蛋。”</p>

原来这个肥肥一直举着扇子，不是因为自己太热。希林还偷笑他扇风扇得满头大汗来着。</p>

外面的钟连续敲响十二下，午夜到了。希林打个哈欠。</p>

“纳特，我一直不明白。夜里又没有太阳，敲钟的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半夜？”</p>

“看星星啊。”</p>

“看星星？怎么看？”</p>

一走神，一滴墨水印染开来。纳特叹口气：“等我抄完最后一页，我再告诉你，好吗？”</p>

“嗯。”</p>

“现在你给我专心扇。”</p>

“遵命！”</p>

忙完最后一个字，大功告成！纳特放下笔，长吁一口气。他示意希林可以用力扇风了。自己离开台子，伸个懒腰。</p>

希林看着这本书，每一页的花边都是纳特自己画的，真够细心的。不过比起地狱里那位画图纸的手艺，还是差了点。纳特收尾的时候，字迹明显有点潦草了。</p>

“你还挑三拣四的？”</p>

“不敢不敢。”</p>

希林又求他讲星星的事情。</p>

“天上的星星嘛……”纳特清了清嗓子，“每个晚上都会转一圈。”</p>

希林没听懂。</p>

“天幕，就像一张巨大的布，上面绘制了星河。这块布，每天晚上都会转一圈。不多不少，整好一圈。”</p>

“说多了你这个野蛮人也不懂。反正会转一圈。古代的先贤将天幕划分成十二宫，就对应十二个时辰。塔楼上有一处观星台，只要看到某星宫走到对应的位置，就知道几点了。”</p>

“哇——这真是——”</p>

“哼，没见识过吧！”</p>

纳特心情好了一点，又讲起了别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