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狞笑道:“把你从这里丢下去,最多七天,你就会被啃食的只剩下一堆骨头,一阵浪卷来,散碎的骨头卷出笼子,消失在漫漫大海里。你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你这一身一百七的肉,也就喂喂鱼而已了。”
众人把铁笼子推到甲板边,黑暗中,漆黑的浪打在船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甄友信最后的理性化为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像月光,像海潮。
刀疤男蹲在铁笼子前,沉默着抽完烟。
他拨通了电话,“老板,我这边可以了。”
清冷的女声传来:“把电话给他。”
甄友信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但风大浪大,听不真切。
刀疤男把手机递进笼子,“老板要和你对话。”
甄友信仿佛绝望之人见到一缕曙光,颤抖又疾速的接过手机,附耳边,哭道:“秦总,秦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还钱,我一定还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一条生路吧。”
电话里没有传来秦泽的声音,而是一个清冷、且有质感的女声,好听,但冰冷的没有感情。
“是我。”女人说。
甄友信哭声一顿,整个人有点懵逼。
他并不认识电话里的女人。
尽管他是裴南曼安排去宝泽投资的,但他本人并没有见过裴南曼,他只是裴南曼旗下,无数公司中的一个小公司的高层管理,金融界硕士,能力出众,被分配到宝泽投资这边。
安排他过来的是公司的总经理。
“裴南曼!”女人说。
甄友信如遭雷击。
想起来了,他想起电话里的这个女人是谁了,不出意外,应该是他真正的大老板,宝泽投资除了秦泽和苏钰之外,另一个大股东。
本来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
但去年年会,他见过裴南曼,和很多男人见到裴南曼时的心情一样:这个妹妹我可能在哪里见过!
看上她的意思,对她产生强烈的好奇心。
于是事后旁敲侧击了一番,苏钰当时是这么回应他们的:你们的大老板。
“老板,我错了,我错了......”甄友信嚎啕大哭:“我真的会还钱,求你放过我,求你.......”
“不是他。”女人说。
甄友信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让你走的明白,是我,不是他。不关他的事。”女人重复一遍,然后就挂断电话了。
刀疤男嘿然一笑,一挥手:“推他下去。”
黑暗的掩护中,铁笼子被一寸寸移向甲板外,滑入深不可见的深渊。
这个过程中,甄友信尖叫着、哀嚎着、痛苦着、还有求饶着.......
巨大的落水声中,刀疤男叼着一根烟,看着甄友信狰狞而扭曲的脸庞,被海水淹没,不平静的海面翻涌起细密的水泡,然后彻底消失。
刀疤男的手指间,匕首翻飞,他遥望沪市方向,感慨道:“哎,多少年没干活儿了,当年是黄浦江,现在不行咯,只能带人出海了。”
宝马终于离开了长江大桥,顺着车流驶入街道。
秦泽耳廓一动,笑容淡淡:“曼姐,谁的电话。”
裴南曼挂断电话,闭目。
秦泽追问:“曼姐?”
裴南曼喝道:“有你什么事。”
秦泽无所谓道:“好奇问问吗。”
裴南曼睁眼,盯着他:“你听到了?”
秦泽一脸无辜:“听到什么啊,反应这么大.......呦,你刚跟姘头打电话?”
裴南曼重新闭眼:“多嘴,在啰嗦,把你沉黄浦江信不信。”
她闭上眼睛了,所以没看见秦泽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