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你怎么来了。”杨锐下车开门,进到院子里就懵了。
这一院子的人,是怎么回事?
“姑姑,姑父……”
“大舅,二舅,大舅母,二舅母……”
“大表哥,二表哥,堂叔……”
杨锐挨个叫人,叫的自己脑门子都一阵阵的跳。
这样的阵势,不用想也知道为什么。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不准备通知我了?”锐妈瞪起眼睛来,还是有三分威胁的。
杨锐腆着脸笑:“怎么会,怎么可能,话说,谁给您说的?”
“人家语兰不像你,给自己妈妈说了,亲家母又打电话给我。”锐妈说话间一阵火气上涌:“我当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结婚吖,这么大的事,真的是要急死个啷当个人了……你还不赶紧回来操办……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说一说?”
听她说话的语速,杨锐就暗叫不好。
沟通,沟通是核心问题啊!
“怎么样,你们是怎么商量的?”锐妈总算知道,孩子大了不由娘了,所以额外先问一句。
当然了,她心里是有既定思路的,说不定从杨锐读大学那天就开始想了,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杨锐张张嘴,猛的醒悟过来,不能擅启战端啊!
“妈,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这么多人也不说一声来着……”杨锐先做关心状,将话题掩饰过去。
“坐火车卧铺来的,前天晚上匆匆忙忙的上的车,多亏你二舅母,要不然,这么多人,都不知道怎么走。”锐妈顺便将妯娌感谢了一句。
杨锐放眼望去,来的亲戚还真不少,更有不认识而眼熟的,想必是亲戚的亲戚的亲戚,或者干脆是朋友部属自愿来帮忙的。
作为地头蛇,无论是父系所在的西乡开发区,还是母系所在的国企系统,都有的是乐意请假来帮活的人。
杨锐一边招呼着大家,又特意感谢舅母,别看这年头交通不方便,但是找对了人,比如南湖客运段的主任宋雁同志,要半节卧铺车这么不科学的事,也是会发生的。
“茶不着急喝了。”锐妈等着众人落座了,就不让杨锐忙活了,有眼力价的小伙子自然会去干活,锐妈就追问道:“先说在哪里办酒席吧,哪天办?”
杨锐两眼懵逼。
让他做实验报告,他自然要写的四平八稳,严谨详实。但在其他方面,他真的没有考虑这么多……
“咱们这么多人,有安排住处吗?”杨锐再次用现实问题打断老妈的询问。
锐妈没好气的道:“你不是在京城买了房子空着吗?大家对付对付的住下来就行了。”
90年的时节,如果不是公家出钱的话,正常人是没有住酒店的概念的。就是生意人,都习惯在住宿上省钱。当然,住宿也是真的贵没错了。在普通人工资不到百的情况下,便宜的招待所就要两块钱左右,稍微高些的就要四块五块了。
如果做个比较的话,90年代月薪过百,可是比30年后月薪过万更难的事。一晚上几块钱的花销,还是很让人肉疼的,更不要说,招待所的水平服务极差,光是卫生一项,就完全比不上普通人家。
但是,杨锐的四合院里都放满了东西啊。
不说放在架子上或藏于柜子里的字画卷轴,也不说容易损伤的瓷器杂项,就是粗苯的紫檀、楠木等等,也是塞满了四合院内的房子的,总不能让人睡到黄花梨的条案上去吧。
那多不舒服啊。
当然,之前买下来的那个小区,原本就是为了招待客人的,但是,离子通道实验室和杨锐遗传工程实验室如今家大业大,开的会议不少,来访的宾客也不少,又都是公家的名义,总不好将自己家人一股脑都塞进去。
再想想,景语兰家恐怕也是不少人来的。
德令组的老同志就有不老少,赶着想帮忙的子侄辈和门生故吏估计也要很多,景宅此时说不定都给挤爆了。
不像杨家是河东土著,根子扎在京城的景家,多有京官的亲戚朋友,让他们知道杨锐的住房情况,恐怕也不是太合适。
思考几秒钟后,杨锐果断做出决定,道:“我买的房子都没准备床铺,不如这样,大家集体住到长城饭店怎么样?那是咱们国内最好的一批酒店了,地盘也大,让大家都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