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对一名学术界以外的人士解释“克隆羊”的意义的话,可以用一句话说明:克隆人在技术上已无难度。
是的,克隆羊的真正意义,在于它是第一种被克隆的哺乳动物。在此之前,人类早就克隆了微生物,克隆了无脊椎动物,克隆了各种鱼类和两栖类……
但是,克隆哺乳动物,而且是体细胞克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令人担心的。
这道门槛跨过去,再到克隆人的难度,无非就是花些钱,花些时间罢了。若要一个数字的话,一个设施良好的遗传学实验室加几千万美元的经费,再加几年时间,绝对能做出克隆人来。
有人也许会说,几千万美元也不少啊,几年也不短啊,而且究竟是多少钱多少年呢?
究竟多少其实并不重要,此刻需要注意的是数量级的问题。
几千万美元对于任何单一实验室来说,都是了不得的经费,但是,对于一种世人关心的项目来说,它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不是有伦理道德和舆论限制在哪里,任何一家广播电视台或者电影公司,或许都愿意出钱去做一只克隆人。
而在克隆羊出现之前,大家并不知道跨越这条线,需要多长时间。
站在马后炮的角度,许多人大约都觉得克隆羊是理所应当的,然而,科学并不是这么进行的。
哺乳动物到哺乳动物是理所当然的,从两栖动物到哺乳动物就不是这样了。
就像是原子弹氢弹之后的核裂变反应堆是理所当然,但是,很多人欣喜的认为,核聚变即将到来,人类即将进入能源极度丰裕的时代,共产主义的物质基石几近完成,那就太想当然了,核聚变被巨资熏陶了数十年,依旧遥遥无期呢。
同样的例子还有登月计划。70年代以后畅想火星登陆和外星殖民的文学作品可谓是数不胜数,人们很自然的认为,登陆了月球就能登陆火星,登陆了火星就能殖民外星……
然而,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克隆羊也是如此,如果没有人完成哺乳动物的克隆,那就很难说哺乳动物的克隆是否能够成功。
也许10年内做出来,也许50年都见不到。
尤其是用体细胞做的克隆羊,所谓的真正的克隆,没做之前,没人敢打保票。
说不定就有可能做不出来呢?
学者也很难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几十年前,学者们还相信自己能找到以太呢,结果呢?
同样的例子还可以给冷冻人类和换头术,如果成功了,人们会像是人工置换心脏成功之后那样恭喜他们:我就知道。
如果失败了,人们……没人知道失败者的名字。
杨锐也是抱着对失败的畏惧,来做克隆羊的。
失败的损失是巨大的,成功的意义则突破天际。
对学者如此,对官员亦然。
“杨教授,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郑老先问杨锐。
“我认为不应该尝试克隆人。”杨锐知道他问的意思,毫不犹豫的道:“伦理上的问题太严重了,接下来,我觉得应该考虑如何通知各国和科学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