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阳平和田兵的授课任务不重的,每周只要上十二节左右就可以了,全部取消的话,功课是很难排的。”
“的确,如此一来,北大离子通道实验室的所有研究员,就都变成了全职研究员了,没有这样的道理嘛,我们归根结底,仍然是学校。”
“如果确实觉得任务重,可以单独写申请上来嘛,个别问题个别对待,不能就以北大离子通道实验室的名义来做。”
北大生物系的会议室里,一群副主任、副书记和教授简直吵翻了天。
在学校的权力体系里,学术委员会是理论上的最高权力机构,学校有学校的学术委员会,其通常由校长和多名副校长构成,多名的概念,往往是两位数的。学院也有学院的学术委员会,教授、院系副主任和副书记们每人一票,具有相当的决定权。
当然,在具体的实践中,学术委员会是否能够挥作用,反而是因地制宜的,有的学校内部斗争激烈,以至于院长长期空悬,甚至校长被架空的情况也是有的。
传统的师长关系,地缘关系乃至校友关系,都可能成为山头的理由。
而在北大生物系,蔡教授的权力尚且稳固,他在学部委员会中的地位以及学术成就,决定了他有着过平均水平的权力,但是,他也做不到垄断所有权利。
北大离子通道实验室的崛起,令许多人感受到了不安。
单就个人来说,在座诸人倒不一定讨厌杨锐,一些人甚至颇为欣赏和关注他。但是,北大离子通道实验室的兴起,分走的却是实实在在的经费。
不管是国家拨下来的经费,还是省市一级的经费,在下拨的时候,都会有一个“配套”的概念,配套有多有少,就比例来说,大抵是不多的,但是,因为经费的数额较多,配套的绝对值是不低的。
像是北大离子通道实验室,现在等于是拿到了6oo万美元外加2oo万元人民币的经费,北大就是配套个1o%,都过一些实验室的总经费了,而1o%的配套如此之低,北大能不能拿得出手也不一定。
如果增加到正常的2o%或者3o%,这就是1oo多万美元和七八十万元人民币,已经是很大的一笔钱了。由北大来分担都非常辛苦,由北大生物来分担的话,肯定要有某个实验室被抽干了。
没有经费就没有实验,没有实验就没有研究。
有几个学者能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的研究呢?
在这种预期下,大家的态度就比较矛盾了。
从学校荣誉说起,杨锐和北大离子通道实验室的成果,自然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但是,这种提升是长期和缓慢的,短期可见的利益,却会流向杨锐和北大离子通道实验室。
杨锐自觉轻松的授课问题,就像是引燃的导火线,一下子将众人的情绪给点爆了。
见蔡教授不说话,坐在他对面的董教授不禁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道:“如果焦阳平和田兵都不授课的话,离子通道实验室就等于不需要承担任何教学任务了,我想问问,需要什么资格,才能不承担学校的义务。”
董教授的话,一下子激起了好几个人的赞同。
较为年轻的周帆向来有些反对杨锐,现在有了机会,一点就着的道:“我认为咱们的政策有问题,焦阳平和田兵都是从清华过来的吧,他们在清华要不要授课?怎么到了北大,就可以不用授课了?咱们北大的要求就这么低吗?”
董教授颔,道:“确实,焦阳平和田兵在清华能授课,怎么跑到咱们北大就娇气了,我觉得此风不可助长……”
话题说到这里,就略显的沉重了。
蔡教授皱了皱眉,道:“这样吧,我叫杨锐过来,咱们坐到一起谈一谈?怎么样?”
周帆一下子就犹豫了。
董教授也没有立即说话,想了想,才道:“我觉得,这是一件小事,直接否决就行了,杨锐过来,算是列席会议吗?没有这个必要。”
高屋建瓴的说些轻松的话题,或者稍微严肃点的话题,大家都是很直来直去的,可要是当着杨锐的面说,许多人都觉得有些抹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