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懂技术,但是,现在已经脱离了科研一线岗位的,咱们中牧的干部,要说是有不少符合标准的。”
“技术要好,脱离一线岗位的时间也不能久。”梅局长给补充修正了一句。
徐长林微微皱眉:“这个要求就高了,咱们最近两年,从兽药研究所提拔了几个人?”
“说来说去,还就是一个兽药研究所。”梅局长不是特满意。
徐长林苦笑:“咱们单位,论科研,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兽药研究所了,要不然呢?”
中牧是央企没错,但养一个研究所,还是颇为费力的事,这是只出不进的单位,中牧最终养起来的,也就是兽药研究所一个单位,里面的主要项目是兽药没错,但畜牧相关的研究也都做。之所以也不起畜牧研究所的名字,是因为这样的牌子他们批不下来。
中国的各级单位的名字还是颇为讲究的,尤其是概括性的概念,通常都是批小不批大的,就比如中字头的国企,统共百十家,不是你哪个单位想起个“中国”做公司名就能做的。
同样的,畜牧的范围比兽药的范围广,你要批个兽药研究所可以,你想批个畜牧研究所就等着吧,就都这块,非得你撑起一个耗资百万的架子不可。
这自然也是中牧的研究所不给力的缘故,但没办法,国企的研究所向来都是不怎么给力的,要说好一点的,也就是铁老大、电力电网、电信邮政之类的垄断性企业的研究所给力一些,不过,往上追溯一下,这些国企说是企业,最初通通都是挂着部委的牌子的,像是铁道部、邮政部什么的,当年还都是极厉害的部委,底下的研究所有钱有力就不奇怪了。
中牧却是央企里吊车尾的存在了。
畜牧业原本就不是特别赚钱的行业,它也不是什么国计民生的单位。国民自然是需要吃肉的,但不吃肉的话,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关系。
再者,这毕竟是个传统的第一产业的单位,产值固然是不低的,可甭管你干是不干,传统的牧民依旧是存在的。
一来二去的,中牧的研究体系就落下了——研究所的黄金时期是五十年代,建国之初百废待兴,又有来自苏联的援助,非得全国精挑细选些人才,来接收这些研究资源,没空也没钱给学校这样的综合性单位来折腾。
六十年代中期到八十年代,是研究体系的集体黑暗期,待到曙光初现,纯粹的研究所和研究院的好日子就算结束了,大学日渐崛起,直到基本垄断国内的研究资源。
因此,五十年代没跟上来的研究所,又不是中科院系统的,那基本就是没戏。
不在学界的人,也可以就此来分析研究所的成色。看到某人的名片上挂着研究所或者研究院的头衔,问一下建所时间和院所归属,就可以“噢”的一声回过去了。
梅局长自然知道自家研究所是个什么成色,要是杨锐愿意给教,或者给说明也好,现在明显是要自己看,他就觉得不够数了。
想了想,梅局长道:“也不一定要咱们的研究所里的人吧。”
徐长林的眉毛一挑:“这可不容易找。”
“所以要大家集思广益嘛。”梅局长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苦的自己直咧嘴。
一个短会,终归是开成了长会,好在终究是有了结果。
第二天,梅局长就带着特意找来的袁主任,来到了遗传工程实验室。
袁主任是中科院的出身,且出国留学了两年,回来没有在一线做多久,就本着学而优则仕的传统,调去了科工委。
在科工委一年多的时间里,袁主任做的也是科研相关的工作,对杨锐的名字,更是不知听了多少回,这一次,也是他有了兴趣,才答应了中牧的请托。
不过,随着梅局长来到了遗传工程实验室以后,袁主任兴致昂扬的脸,一下子垮下来了。
“就这么一个小实验室?”袁主任的语气,是你在浪费我的时间的感觉。
梅局长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嘛。”
“你知不知道,国外做胚胎移植的研究所都是什么规模的?如果这么一间小实验室就能复制胚胎移植的研究……哈哈……”袁主任的笑声,显然和他几个小时前的笑声不同了。
梅局长的脸绷了绷,勉强笑道:“进去看看,您做判断,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