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制度建设来说,卫生部确实需要gmp委员会这样一道安全阀。毕竟,全国光是药厂就有4ooo家,卫生部又有多少职员呢?部直属的公务员,总共才4oo人,他们掌握的知识和技能,也并不是用来判断药厂和药品质量的,最起码,掌握有此等知识和技能的公务员,是非常少的。
另一方面,全国各地的药厂,也都是各地方政府的香饽饽。现在能赚到钱的国企是越来越少,能上缴利润,特别是上缴外汇的企业,更是大熊猫一般的珍惜品,卫生部不管是停哪一家药厂,或者处理哪一家药厂,都有地方政府跑部进京来说项。
对地方政府来说,跑部进京是很烦的一件事,对卫生部来说,这一样很烦,因此,与其承担本无力承担的责任,部委更愿意将药厂生产的锅,甩给gmp委员会。
gmp委员会是学术委员会,且都是全国生物医学界的顶层精英,他们即使有政治诉求,也不用理会地方政府,就像是杨锐这样。
可以说,杨锐对京西制药总厂的事件,终归是会生的。
不是现在,也会在不远的将来生。
对部委的领导们来说。这不过又是一次完美的“矛盾下移”罢了。
而对刚刚刷脸刷遍全国的杨锐来说,压力就宛如实质了。
坐在实验室里,杨锐想了半天,铺开稿纸,决定仔细的撰写一篇对律博定的质疑。
对于律博定本身来说,这其实没什么卵用。
任何一款药都是在质疑中成长起来的,杨锐一名白生生的年轻学者,没有临床案例,没有相关实验,更不是抗心律药物方面的权威,他撰写的质疑,只能用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甚至,这片质疑会招来更强烈的质疑。
但从杨锐的角度来说,先,明确自己的反对总是没错的,也免得有人说他是以权谋私,或者是拿别人开心什么的。
至于因此而产生的更强烈质疑,也只能就此生受了。
做出了决定,杨锐就再没有迟疑,刷刷的动笔两个多小时,就将之完成了。
重新检查一番,又翻了几本相关的资料,杨锐将它重新誊抄在了文件纸上,作为新的“答复函”,邮寄给了gmp委员会常委办公室。
通过邮寄,能够留下记录,比真人投递还要更安全一些。
当然,最重要的是,杨锐现在是能不见人,就不见人。
“谁能想到,猫捉老鼠,最后是猫要抱头鼠窜。”杨锐看着贴好了邮票的信件滑落入邮箱,像是在对王国华和曹宝明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