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倒水的当然也是烧杯。
摆放水杯的过程稍微有点混乱,刘院长趁机赶人,将学生们都从实验室里逐了出去。
溜边进来的本来就不多的学生,畏于刘院长的严肃,一个个低头走了。
大辫子女生恋恋不舍的放下空空如也的烧杯,也疾步离开。
胥岸青同样被刘院长扫地出门,回望杨锐在一群领导中谈笑风生的模样,不禁对自己的未来迷茫不已。
实验室内,杨锐的头脑却是无比的清晰。
最近几天,他其实也在等国内的反应。
诺贝尔奖提名这种事儿,说有意义就有意义,说没意义,也没意义,因为它毕竟没拿到奖,而人们记得的,永远是最闪耀的那一个。
要是杨振宁和李政道在国内,那不用说,西南联大出身,一个45年出国读研,一个46年出国读研,拿诺奖的时候也都是中国籍,一个31岁,一个35岁,都年轻的不要不要的,三十年的宣传早把他们捧成神了。杨锐一个诺贝尔奖提名,实在算不得什么。
然而,趋利避害是人类本性,两人选择了一条远离中国政治的道路,中国的政治荣誉自然不会加诸其身。
这也就给了杨锐以机会。80年代的中国,面对陌生的国际环境,自尊混合着自卑,使得一切国外产品都有金身加持,国外名奖更不用说。
相比找一群人寄签名申请,就能拿到提名的文学奖,自然科学类的诺贝尔奖还是很有些含金量的,尤其是能进入最后短名单的名字,随便揪出来一个,都是国际上知名的学者。
杨锐能与之并列,本身就是很不容易的。
看美国媒体的反应就知道,诺奖的名气是一定能带来高关注度的。
当然,做学术的人,还是要稍微有点矜持的,若是自己巴巴的冲上去说,怕是找个合适说话的领导都不容易。
最近几天,杨锐就是一边玩分子料理,一边等着学校来找自己。
而从学校领导的角度来说,这样的机会也实在难得。
杨锐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一代人。杨锐的爷爷是红小鬼出身的游击队长,在艰难的岁月里坚持了何止八年,前半生几乎全部奉献给了我党的革命事业。杨锐的父亲作为革命的后代,作为根红苗正的一代人,出身于基层,扎根于基层,奋斗于基层,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基层干部的典范。
杨锐本人的经历更具有代表性,他小学在西寨子乡读书,至高中才去了稍好一些的西堡中学,但也就是一所普普通通的乡镇中学,杨锐甚至还复读了一年!
复读之后的杨锐,努力学习,进而成为恢复高考后的最后一名全国理科状元,这样的经历,简直是中国学生的典范,而且,是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学生的典范。
这样的学生,有可能拿到诺贝尔奖,意义迥然不同,尤其是改革开放备受压力,在激荡中前进的时代,更加不同。
校长用女人看钻石一样的表情看着杨锐,笑道:“杨锐同学可能还不知道,美国的达尔贝科教授准备推荐你角逐1985年的诺贝尔奖,美国的媒体都已经在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