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国际医学生物工程大会?”黄茂一边往胸口戳回形针,一边满是遗憾的看着走廊里挂着的红色横幅。.
横幅上的确写着“国际医学生物工程大会”,但在横幅对面的走廊里,又有“国际地质科学研究大会”的横幅,顿时让所谓的国际会议的格调降低了不少。
在给参会者分发铭牌的工作人员,没少见到黄茂这种表情,此时也只是笑笑,道:“现在是一年最忙的时候,各大宾馆都订不到房间的,我们只是和地质学会的平分酒店,有的酒店里面同时开五六个大会的都有。”
“所以两个大会一起举行,算是少的是吗?”黄茂无奈地道。
分发铭牌的工作人员很自然的点头道:“北京的涉外饭店就这么几个,市里的酒店申请的多,上面不给批准,也没有办法,是吧。”
不是涉外饭店就不允许外国人住宿,自然就不能办国际大会了。
而在80年代的国际大会确实是非常多的,这一方面是中国方面积极邀请,另一方面,老外其实也很想来中国开会,因为中国刚刚开放,老外都没有来过,那些去过埃及,去过意大利,去过肯尼亚的外国友人,也是想要找一个机会到中国来看看的,相比办理旅游签证的麻烦,来中国开国际会议更方便。
除了名正言顺的科学界会议,不那么名正言顺的会议,也经常跑到中国来举行,比如商界会议,传销集团的会议,或者干脆是没来由的小协会,抓住机会也愿意到北京来旅游一趟。
这就和中国人开会到黄山庐山北戴河去开一个道理。
国际医学生物工程大会算是颇厉害的国际会议了,又有国医外贸出面,才能在香山饭店弄到一半来开会。
杨锐和黄茂挂好铭牌,穿过走廊,到达香山饭店的西楼,周围就全是本会议的会场了。
这里既有能容纳数百人的主会议室,也有散落在四周的小会议室,每间会议室的外面,都贴着大大的海报,写着这间会议室未来几天时间的安排,通常是上午一两场报告会,下午一两场报告会,晚上自由活动的模式。
和中国式的大会不同,这种学术大会喜欢闭幕式,而非开幕式。
本届会议,更是干脆取消了开幕式,到场的学者一人一本时间表和论文目录列表。时间表就是各个报告会的时间,论文目录列表就是各个报告会将演讲的论文。
对某个报告会感兴趣的,就可以去服务站要该篇论文,当然,也可以在演讲的时候,再去现场领取。
这种模式自由度有余,集中度不够,让很多中国人有些无所适从。
黄茂也不禁评价道:“这实在是不能突出重点呀。”
“我觉得挺好,大家喜欢哪个领域的,就去听哪个领域的报告会,节省时间。”杨锐其实习惯了这种报告会了。
“那不是有的房间里坐不下人,有的房间里没有人了?”
“总比一定要听不想听的报告好吧。”别看大家都是搞生物的,但这个领域是很庞大的,一部分人听不懂另一部分人讲什么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我是觉得太紧张了,完全可以延长几天时间,也不至于一个个报告会安排的这么紧凑,同一时间至少都有四五场报告会,怎么听都听不完吧。”黄茂很珍惜这次机会,对主办方的安排很是不爽。他是以来访者的身份进入的,组委会不给安排房间,也不给他安排固定的位置,当然,也不用他参加固定的节目。这是黄茂通过北大申请来的,也是因为他是演讲论文的第二作者,才能得到这样的铭牌,但对刷资历来说,来访者的身份就没什么用了。
杨锐拉着黄茂进了走廊,问:“你不是出国留学过?没有参加过国外的国际大会?”
“哪里能轮的上我呀,国外的实验室竞争更激烈。”黄茂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然后继续低头寻找感兴趣的报告。
……
杨锐的报告被安排在了第二天的下午。
这不能说是一个好时间,会议厅的位置也偏于狭小,只有50个座位,比一间教室稍大而已。
同一时间举行报告会的,大概有5组人,名头最大的来自耶鲁,这位老先生会做3个小时的报告,然后预留两个小时的提问时间。
杨锐则总共得到了2个小时的时间,黄茂提前半个小时到门口,看着里面结束了,开始将带来的论文对在外面的桌子上,随便来来往往的学者取看。
整个国际会议邀请了数百人,在会场里闲逛的研究员人数不少,但在相关领域的却不一定有多少,也不是人人愿意听报告。
正常情况下,不是特别知名的学者,50人的会场也就够用了。至于特别知名的学者,自然会分配到更大的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