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30年后的顶级大学的学生来说,英语题目早就不是问题所在了。
不过,对于1984年的大一新生来说,这还是有一定困难的,特别是专业英语的生僻,看不懂附加题的学生大有人在。
即使是北大生,也不会人人英语绝佳,更不会人人奔着科学之路狂奔,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专注于政治、文化和经济的学生,远比专注于科学的学生要多。
当然,专注于科学的人也不在少数,开课几分钟时间,就有自信的学生,从后往前,首先做完了一道附加题。
杨锐浏览了一遍试卷,迟疑了一下,也决定从后往前做题。
从前往后做题,和从后往前做题,其实有着巨大的区别。简而言之,从前往后做题是期望以弱胜强的方式,因为前面的题目简单,后面的题目困难,先做简单的题目,能够充分的调动大脑的功能,同时逐步的积累信心,了解出题人的思路,为困难的题目做准备,争取得到一个较高的分数。
从后往前做题是倚强凌弱的方式,首先完成难题,就可以集中精力以减少纰漏,争取获得满分或者高分,所谓道吃甘蔗,越吃越甜。
两者的出发点是不同的,目标和极限也是不同的。
这是一个老师通常不会讲的技巧。
因为大部分学生都不具备从后往前做题的能力,也就不用知道这种用不着的技巧了,免得更多的学生自信心受损。
当然,很多老师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技巧。尤其是大学扩招以后,有自信的师范生的数量,大约是越来越少了。
北大自然多的是有信心的学生,事实上,但凡是认真听课了的学生,只要英语过关,首先挑战的就是附加题。
在大学第一次期末考试的第一场考试中,每个人都幻想自己能重新回到中学时期独占鳌头的地位。
而这一次,注定大部分的人都会失败。
杨锐只扫了一遍题目,就发现第一道附加题的陷阱众多,再看看四周,准备做附加题的学生,有一半还在思考,另一半埋头就写的,却是越做越觉得疑惑。
“老师……”一名学生突然伸出手来,问:“我这道题写错了,能不能涂改以后标记,写在其他位置?”
“怎么不打草稿?”监考老师慢悠悠的走过去问。
“写的时候觉的挺简单的。”学生不好意思的笑两声。
监考老师低头看了一下,说:“不是还有空白的地方。”
“不够用了,我能不能写一个下转,然后写别的地方。”
竖着耳朵的考生不由自主的发出轻轻的笑声。
“不行,批卷老师不一定能看到,既然是附加题,实在写不下,就算了吧,这道题是不算在总分里的,也不影响同学们的排名。”最后两句,监考老师扬着脖子说了,以期让所有学生都听到。
问问题的学生低下脑袋,承认了这个结果。
教室里传来一些翻卷子的声音,有几个学生发出轻轻的惊呼声,显然也是发现了题目里的陷阱。
紧接着,钢笔划纸的声音此起彼伏。
杨锐也重新看了一遍试卷,未作修改,结束了两道附加题的解答。
对于论文已经可以发表在jmc的他来说,这种形式的简答题,实在称不上难度。事实上,即使杨锐充分利用了脑海中已有的论文,整个实验的过程,实验的设计,重复的实验,还有针对性的验错,都让杨锐的科研水平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是每个学生都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实验室,自己的试验台,无所顾忌的做实验,发表论文,并参与讨论的。
在过去的一年里,杨锐做的实验,参与的交流,比自己研究生三年的还要多。
这种难得的机会,本身就是一种学术财富,能够极大的提高学生的水平。
事实上,如果将世界上最好最充分的机会提供给普通学生,他也毫无疑问的能够成长为其中的佼佼者,大部分学生,根本还没有到拼天赋的程度,就已经放弃了。
而曾经的杨锐,也未曾来得及展现自己的天赋,就结束了自己的科研生活。
反而是重新来过,让杨锐的感觉变的敏锐。
其他学生没有他这样的积累,哪怕是天资聪颖,答附加题也答的痛苦万分。
第一题的陷阱很快被大家发现了,第二道题却是纯粹的前沿热点。
杨锐答这种题像呼吸一样简单,没有接触过的学生就没办法了。
前沿热点之所以前沿,之所以热点,就是因为它是新的,有大量研究价值的,普通学生连基础都没学完,又怎么能答的出这种问题。
杨锐脑子转了一下,只当是出题老师脑抽抽了,答完也就忘记了。
更多的学生也没有去纠结附加题,反正题目看不懂,看懂的也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干脆当没看到好了。
差不多40分钟的时候,学生们陆陆续续的交卷,比杨锐的速度还快。
杨锐于是随意的翻了翻卷子,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失误,也就交了上去。
出了门,路上的生物系学生,包括高年级的,都在讨论附加题的问题。回过头再去看,教室里仍有许多学生在拼命做题和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