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算是名义上的表兄弟,却是见面不相识,天然的敌对关系,桑南王对谢珏的身世多年来守口如瓶,是因镇北侯。谢珏是镇北侯府的儿子,在燕阳位高权重,的确没必要来桑南,且曝光身份对彼此都没好处。
如今镇北侯府没了,一切就不一样了。
桑南王派韩子期来西州,表面上是谈铁矿,实际上是想要和谢珏谈合作,谁知谢珏知道他在城内,却不曾见过他,逼得他兵走险招。
“二公子,借一步说话,可否?”
“我二哥与你没什么可说的!”谢珣断然否决。
“好!”
谢珏和谢珣几乎是同时出声,谢珣一怔,在韩子期得意笑时,谢珏说,“知许一起来,阿妤,你带人去一旁歇着。”
“好的,二哥。”
西风客栈内,韩子期警惕地看着对面的谢家兄弟,不明白谢珏为什么要喊上谢珣,这本该是他们桑南内部谈的事。因谢珣在场,韩子期有些犹豫怎么开口。
谢珣喝着茶,气定神闲,“我二哥已在这里,有什么话尽管说,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韩子期倒了茶,端起来,朝谢珏说,“说起来,我应该喊你一声表兄。”
“谈生意就谈生意,不要攀亲戚,二哥没那么多表弟。”谢珣把茶杯狠狠地砸在桌上,警告韩子期,“什么茶啊,也配端给我哥。”
谢珏沉默,并未反驳,韩子期倒也无所谓,喝了茶,放下茶杯,“父王派我来西州,一是谈战备,二是找二公子谈一谈合作的各项事宜。”
“说!”谢珏言简意赅,他生性不爱多言,这几年被逼着应酬,处理庶务,不像当年难般寡言,可对着陌生人,仍是不想多费唇舌。
韩子期说,“桑南偏居一隅几十年,还算安居乐业。江南重商和农桑,粮食富足。可桑南毕竟是当年燕阳内乱时被划出去的领土,年年向燕阳朝贡。几十年了,燕阳还当桑南是他的附属国,是他的领土。当年镇北侯打赢北蛮时,大帅在江南练兵,已有要向江南进军之事。我们桑南头顶一直悬着一把刀,不知何时会落下。我们已自治几十年,不想再向燕阳朝贡,桑南也不是燕阳的附属国,我们有自己的领土,自己的君主,也有自己的百姓。所以,桑南想向燕阳用兵,当年宁州铁骑判出京都时,我们就该进攻江南,遗憾的是三姑娘突然断了铁矿战备,江南和十二州商贸中断,事出突然,我们没有十足的准备。扬州疫情前一个月,我们也准备好进军,谁知道又碰上瘟疫横行,这时候进军江南,唯恐瘟疫在军队传开,所以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等待,如今羽翼已丰。父王派我来西州,就是想和宁州铁骑一起合作。”
谢珣神色凝重,一股火气在血液中横冲直撞,却被他极力压下来,谢珏听明白了,“你希望宁州铁骑配合桑南出兵,一南一北围困朝廷,我打中州,你打江南,吞并燕阳?”
“正是!”韩子期说,“宁州铁骑要进军中州,江南驻军定会赶赴中州战场,中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宁州铁骑和北蛮打了几十年,擅长打阻击战,宁州战场一马平川,铁骑根据北蛮的冲锋,特点打了几十年的阻击战。极少打阵地战,江南驻军和中州恰好相反,你们打中州和江南胜算有多大,你们也该清楚。可若江南驻军被桑南拖死在江南,你们打中州胜算大大提高。你们缺粮,我们正好有,我们缺军需,你们也有,相互补给,一年之内就能拿下燕阳所有的土地。”
“然后呢?”谢珏问,“吞并燕阳后,土地如何分配?谁来入主京都?”
“我们桑南是出兵帮你们复仇,夺得天下,表哥也说了,桑南是弹丸之地,我们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要你们复仇登基后,把江南十三城划给他们就行,两国和平共处,一起对抗北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