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冷冷说,“注意你的羽毛。”
方楚宁失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你是不是太夸张了,如意是神童吗?两岁还不到,能懂什么?”
如意把小手舔得湿漉漉的,伸到谢珏面前,乖乖地让他擦,谢珏仔细地把他每一根手指都擦得干干净净的。
方楚宁越看越觉得新奇,“没想到你当爹竟是这样子的。”
“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子?”
“我没想象过你当爹是什么样子。”方楚宁支着下巴,手指在棋桌上敲了敲,漫不经心地说,“如今想……应该是我父帅那样子,对儿子非常严苛,没想到会是这样温柔的爹。”
“你对爷爷还有印象吗?”
方楚宁摇头,不明白谢珏为何提起他爷爷,“他过世得很早,父帅十三岁时,我爷爷就战死了,我们家因此乱了很长一段时间。”
谢珏把脏的毛巾丢到盆里,喂着如意喝水,仿佛闲聊般说,“我父亲只亲自教养过大哥,耐心,温柔。我和知许虽不曾被他带在身边教养,也曾听旁人说起过父亲和大哥的故事。所以我和知许应该都会是温柔又耐心的父亲,大帅对你严苛,或许是你爷爷对他也很严苛,把他教养成才,所以他对你也很严苛。”
“我父帅,很少提起爷爷,他好像一点都不喜欢爷爷。宗族里的叔伯们和兄弟们关系也很紧张。”方楚宁淡淡说,“就像我和他,我们方家就凑不出一对正常的父子。”
谢珏是亲眼看着方楚宁是怎么长大的,所以说起父子关系时,也很心疼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方楚宁。
这是方楚宁半生的心结。
这话题,无疾而终,谢珏也察觉到他的情绪,也敏感地不再谈,只是给他倒了一杯茶,放了两块糖。
如意吃饱喝足,躺在一旁很快就睡着了。
“吃饱就睡,当孩子真好。”方楚宁羡慕极了,有人遮风挡雨,有人温柔呵护,只要乖巧听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平安长大就好。
“如意和你很像。”
“我的儿子,自然像我。”
“……也是。”方楚宁目光微垂,话题突然变得尖锐,“你何时成婚的?是中州消息过于闭塞,还是你金屋藏娇,我怎么没见到你夫人,这屋里也没有女子的用品。你的夫人是在胶州,没随你一起来西州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