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相撞,火光四射,谢珏目不能视,只听闻到刀剑撞击令人胆寒的刺耳声,极是担心方楚宁。
那种浓烈的血腥气,他伤着到哪儿?
两名蒙面黑衣人在方楚宁狂怒的剑招下,渐见疲态,哪怕他被独孤靖消耗精力,杀他们仍是易如反掌。浓烈的杀气逼得黑衣人狼狈至极,方楚宁在错位时一剑刺穿黑衣人的肩胛骨。
长剑贯穿他的肩膀,谢珏只听到惨叫声,方楚宁暴戾冷厉的眼睛凝聚着狂风暴雨般的杀气。
方楚宁望着那双近在咫尺,带着仇恨的眼睛,“把他的眼睛还来!”
黑衣人大惊,就见方楚宁的两指戳到他的眼睛,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山林中倏然跃出八名黑衣人,无声无息落在林中。他们拔刀而起,朝方楚宁和谢珏砍来,方楚宁的长剑从黑衣人身体里抽出,鲜血迸射。
他一脚把人踹开后,反身回到谢珏身旁。
马蹄声呼啸而来,穿过荆棘,谢珏冷声说,“不要恋战!”
方楚宁回头看到他的战马踏雪乌骓狂飙而来,他吹口哨就是在召唤自己的坐骑,方楚宁抱着谢珏翻身上马,西北方向狂奔而去。
几名黑衣人在身后穷追不舍,谢珏眼睛疼得几乎睁不开,一片血红,呼啸的风从他脸上狠狠刮过,谢珏只听到方楚宁粗重的喘声就在耳边,滚烫又急促。
“楚宁……”谢珏喊着他的名字。
方楚宁竟听出几分缱绻,他手臂横过谢珏腰间,死死扣在怀里,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问,“疼吗?”
听风,你的眼睛疼吗?
疼!
剜心刺骨的疼,可谢珏习惯隐忍,不曾喊过一句疼,就像他儿时被羞辱时被砸破了头,也只是淡然地擦去血迹。
他仿佛天生不知何为疼痛,可血泪从他的眼睛落到锁骨,染红了衣襟。
灼热的胸膛贴着后背,铁一般的手臂环着他的腰肢,血气和松香糅在疼痛里,方楚宁控制着他的身体往后,脸颊贴着谢珏被风吹得冰冷的侧脸,缱绻中透出伤痛,“我疼。”
谢珏在刺痛中,模糊地听到耳边的声音,似是委屈又似是暴怒,那人似是怕极了,他能感受到方楚宁的颤抖。谢珏的手抚着方楚宁的手腕,似是要抚平他的焦躁。
战马嘶鸣,在林中闯荡,箭矢裹挟着杀气从背后袭来,方楚宁压着谢珏趴在战马上,躲过一波箭矢。反手挥剑,挡开第二波袭来的箭矢。
谢珏听到方楚宁的闷哼声,心口狂跳,方楚宁肩膀中了一箭,他反手拔掉箭矢,血流如注,却毫不在乎。
谢珏掰开方楚宁的手,抓住缰绳旋转用力,从坐在方楚宁怀里,变成坐在方楚宁背后,用身体挡住从背后袭来的箭矢。
哪怕会死,也想保护他。
“听风!”方楚宁厉喝,谢珏趴在他的肩背上,闻到更浓烈的血气,他伸手摸到一片湿润。
那群黑衣人见谢珏竟找死地坐到方楚宁身后,眼底夹着狂热的战意,袖箭纷纷朝谢珏射去,谢珏却在他们射箭的瞬间,袖中飞镖旋转飞出。方楚宁反手抱着谢珏,滚落在林中,紧接着听到后面一片惨叫声。
日渐西斜,谢珣烦躁地在西北山岭上踱步,他穿着一身劲装,窄袖束腰,挺拔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