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接过杯子,放置在侧,“若不是林萧和张伯兴等人带凤妤和方玲君进山闯祸,暴露计划,今天猎场定是血流成河。侯府也会面临灭顶之灾,皇上若有三长两短,世家绝对不会放过我们,他们恨不得皇室和我们能打得头破血流。和谈过后,边境安宁,世家想要收拢兵权了。”
谢璋叹息,“狩猎前,我们的重心都在独孤靖和听风身上,防止他要害听风,万万没想到……后院起火,皇上和太子竟是要我的命,真是匪夷所思,我何德何能,值得他们大费周章。机关虽已拆解,可皇室已露杀机,父亲,该怎么做?”
镇北侯沉吟,臂膀上的伤隐隐作痛,独孤靖和谢璋的擂台,和谈中独孤靖的气焰嚣张,狩猎时危机四伏。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侯府已在水深火热中。
太子比谢珣和方楚宁快一步,拆了南猎场的机关,做得消无声息,寻不出罪证。陈墨布置的毒箭也被谢珏的影卫拆解。镇北侯不能拿着毒箭去找皇上当面对质,若要证明是陈墨所为,就要方玲君和凤妤作证。
方玲君身份贵重,建明帝不敢随意动她。
凤妤怎么办?整个凤家怎么办?
谢璋和凤姝大婚仅剩一月有余,横生枝节,只会害了凤家,他们并无真凭实据,猎场这么多人,谁都有可能布置陷阱,建明帝甚至可以推给北蛮人。
“他怎么敢的!”镇北侯失望至极,又愤怒至极,卸磨杀驴,且在和谈期间,他怎么敢!他已和建明帝谈好,新政推行后,他就交还兵权,日后是谢璋镇守边关,他解甲归田,除此之外,宁州也会减兵。
为什么还要设局伏杀陷害?
镇北侯想要质问建明帝,他究竟想做什么?
镇北侯还在震怒时,亲兵来报,“侯爷,皇上来了。”
建明帝忧心忡忡,进帐篷后,谢璋,谢珏和谢珣行礼后出帐篷,陈墨守在帐篷外,朝谢璋,谢珏见了礼。
谢璋沉着脸,带弟弟们回自己的帐篷去。
建明帝和侯爷掏心掏肺地说毒箭设局一事,镇北侯被他打得措手不及,脱口而出,“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谢珏在内阁推行新政,态度强硬,几大世家都知道新政推行后,会削弱他们的权柄,逼着朕做决定。”建明帝声泪俱下,“前几日,张太傅,蔡阁老和方阁老来找朕,逼着朕废除新政,又提起先帝。朕夜夜噩梦,看见先帝被烧死深宫,他们想要朕设局杀你,朕不想当一个诛杀功臣的昏君,所以朕只能以身做饵,让他们相信。皇室和侯府的关系如履薄冰,只有这样,朕才不会像先帝一样被他们烧死深宫。”
镇北侯看着九五至尊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也能感受到他的恐惧和压力,镇北侯起身跪下,“是臣急于推行新政,考虑不周,让皇上受惊了。”
当臣下的,竟要皇帝以身做饵求平安,也不知是谁的悲哀,镇北侯怒火中烧,世家越来越过分,都逼得皇帝自损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