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有铁骑和禁军留守,除了伤员,和几名夫人,基本都进山狩猎,营地静悄悄的,谢璋沉睡一夜,精神好了些许。侯夫人熬了补气养血的药膳,一大早就灌他两大碗,吃过药膳又喝药,喝了药,又吃侯夫人给他准备的点心。
直到谢珏来找他,侯夫人才停止投喂,“听风,你不去狩猎?”
谢珏说,“独孤靖会和我单独约,不急。”
侯夫人听得一头雾水,侯爷交代过她,让她留在营地照顾谢璋,其实侯爷不交代,侯夫人也不打算去,长子伤成这样,她没有狩猎的心情。
“你一夜未睡?”侯夫人也给他盛了一大碗药膳,“有什么军务交给父亲,别累坏了。”
药膳放到谢珏面前。
“不喝。”谢珏最讨厌药膳。
谢璋含笑看着他们,他弟弟刚要逃就被侯夫人摁下去,“有病治病,没病养身,你气色看起来比守玉还差。”
谢珏面无表情地看着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药膳,抵死不从。
“母亲,我有事和大哥谈。”
“行,你们谈。”侯夫人指着药膳,“记得吃。”
侯夫人领着侍女走后,谢珏端起药膳祸害他哥,谢璋揉揉眉心,“听风,你心疼心疼大哥,母亲当是养猪,我真喝不下了。”
谢珏无动于衷,谢璋一贯疼他,无奈说,“放着吧,我一会喝。”
“楚宁和知许连夜搜了南猎场,没有发现一处机关。”谢珏说,“林间却有一些废弃的狩猎装置,在毒镖暴露后,被拆解了。知许探勘过毒镖机关,应该是一月前就布置妥当。”
“真毒辣。”谢璋蹙眉,“是太子?”
“嗯!”
“若是一月前布置妥当,那独孤靖参与狩猎也是他计划之内。铁骑驻防猎场,也是他预料之中,整个猎场都是我在布防,南猎场那么多机关陷阱,若机关被触发,南猎场尸骨成堆,随行而来的百官和世家子弟,不管是谁的命都很金贵。我必须要为事故负责,世家和侯府离心,我们侯府就成了一个活靶子。为了平息事件,我甚至要为此抵命。”谢璋沉吟说,“我始终不明白,我和他无冤无仇,也非侯府独子,我死了,还有你,有知许,侯府和皇室离心,于他百害无一利,他图什么呢?”
“他疯了。”谢珏平静下结论。
“北蛮和谈,天时地利人和,不管燕阳内部有什么矛盾,我们先一致对外,北蛮停战,休养生息才是正途。”谢璋目光微冷,“他是储君,有仁政爱民的好名声,岂会看不懂局势。皇室想要收回权柄,只能联合侯府,推行新政。即便侯府功高盖主,他恐惧,忌惮,不容我们,也要等新政推行,皇室掌权。他竟然联合外敌,与侯府决裂,真是一出昏招。”
他若不是疯了,谢璋也无法解释。
哪怕是蠢货坐在储君的位置上,都知道最上策是联合侯府,对抗世家,中策是坐观虎斗,两不相帮,下下策是和侯府为敌。
“他想杀尽侯府,拿到兵权。”谢珏淡淡说,一旦拿到兵权,以军权对抗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