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靖被逼到二十米外,四名北蛮人被斩杀,鲜血溅在废墟上,触目惊心,影卫执行命令后,肃立在旁,没有言语。
独孤靖怒目而视,谢珏立于月光下,如霜如雪,“想杀我,战场见。”
在京都,独孤靖杀不了他。
独孤靖大笑,收了弯刀,少年过于锋利的眉目掠过仇恨,“我北蛮和谈第一个条件,就是要你的命。谢珏,牺牲一人换北蛮十年休战称臣,你说镇北侯府是保你,还是要和平?”
方楚宁长剑直逼独孤靖咽喉,眉目比独孤靖更有压迫感,“独孤靖,败军之将,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方小将军,怕了?”短短几月时间,独孤靖的燕阳话学得很好,“要不要和本王赌一把?”
方楚宁的剑尖抵着他的咽喉,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割开他的皮肉,倏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林晟带一群禁军和北蛮人疾驰而来,影卫消无声息在谢珏面前站成半圈,持剑而立,不动声色地护着他。
林晟下马,看到废墟旁躺着四名尸体,大吃一惊,和谈在即,二公子和方小将军竟杀了北蛮人?
且方楚宁的剑还抵着独孤靖的咽喉。
北蛮人看到同伴被杀,个个怒红了脸,拔刀向方楚宁。
林晟见状,背脊发凉,慌忙行礼说,“方小将军,和谈在即,不宜动刀,请您收剑。”
方楚宁的剑尖已划破独孤靖的咽喉,沾了血珠,他心中明白,独孤靖若死在京都,边境必起烽烟。
他收了剑,站到谢珏身边。
独孤靖摸着脖子,沾了一手的血,冷笑指着谢珏,“和谈在即,谢珏却顾私仇,杀我北蛮将士,你们燕阳根本没有和谈的诚意,此事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林晟敢和谢珣称兄道弟,又攀亲,绝对不敢招惹谢珏,“二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谢珏并无和他交谈的欲望,方楚宁轻笑,“独孤靖派人暗杀我和二公子,被反杀。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出,你这禁军统领怎么当的?”
方楚宁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闷雷响在林晟头顶,那种常年在战场上拼杀的将军,哪怕笑得再像锦绣窝里的风流公子,也掩饰不了石破天惊的威压。
林晟不由自主地感觉到畏惧。
“是你们引诱我等来此,设局伏杀,休要血口喷人,燕阳求和,怎么会在京都境内暗杀二公子。”独孤靖反驳,年少气盛,咄咄逼人,“二公子,人是你杀的,是吧?”
“是!”谢珏敢杀敢认。
“你们听见了,人是二公子杀的,此事绝不可能善罢甘休,我们走!”独孤靖拂袖,带北蛮人离开。
禁军让出一条道来,不敢拦他们。
方楚宁和谢珏齐齐看着独孤靖带着北蛮人离开,月光把一地的鲜血和尸体映照得鲜艳,且诡异。和谈期间,斩杀北蛮人乃是大罪,依律当诛。
林晟上前,冷声说,“二公子,和谈期间斩杀北蛮将士,铁证如山,请您跟我走一趟禁军大牢。”
谢珏冷漠地看着他,那双琉璃般的眼眸里没有一点情绪波动。林晟虽感觉到强烈的侵略性,却仗着身后的禁军,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