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心术不正,且跟二夫人有奸情。
这是法海师徒入庄园第一天便察觉到的事情。
但这种事情,他们作为出家人,其实也并不方便向寇员外讲明。
他们师徒的本意是想要在这几日里看看能不能抓住这管家的现行,抓个人赃并获的铁证。
只是这个管家也当真能够耐得住性子,竟一直忍到今日才打算动手。
这并不是坏事,毕竟最怕的是他们师徒离开之后这管家再施暗手,到时候他们师父早不知远在何处,即便是大圣他们暗中了传授朱丽娅、寇慧以及那沃斯一些修行之法,也难免会出现些意外之事。
朱丽娅是巾帼不让须眉,即便是身为女儿身,只凭她这一副要强的性子,日后成就也绝对不浅只是现在毕竟修行时日暂短,虽然也小有成效,但若当真是有贼寇入府,恐怕也很难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至于寇慧与沃斯,前一个稳健,后一个跳脱.各有各的特点,但跟朱丽娅一样,这短短几日的修行,终究是杯水车薪。
二夫人并没有在禅房之中久留,毕竟当自己的伪装被卸下的时候,她也自觉无颜在面对三藏法师。
心中总是回荡着三藏法师说给自己的两句话:“究竟是因何,才走到如今这种地步的呢?”
她并不是不清楚,只是以往选择性的忽视了而已。
回到了房中,褪下衣服上了床,一旁的寇员外似被惊醒,见是二夫人在床上说着,便憨憨说了一句:“夜凉,起夜时多穿件衣服。”
二夫人:
老爷,我先私回了管家,后又去见了三藏法师这才刚回来,并非是要去起夜。
但这话她怎么能说得出口,便只好应了一句:“谢老爷关心,我已经”
她这话才说了一半儿,便瞧见自家老爷早就又睡了过去,口中无奈叹息一声,眼中神情也十分复杂.二十年前,老爷还是算是有些气力,这如今愈发是力不从心了。
当真是苦坏了自己的。
二夫人正是个如狼似虎的年纪,寇员外自知招架不住,故而近几年来也只是同床,并未行房。
这欲火一时点燃,二夫人心中暗暗叫苦,正烦恼的时候后,心中忽然响起了三藏法师念经时的声音,一时透惯天灵这佛音似有无边魔力,竟然让她这样一颗躁动的心,慢慢平息。
再仔细聆听的时候,岂非正是她这几日看的那一部佛经?
《杂阿含经》。
佛经就是自家经堂之中的,但却是三藏法师建议自己取来看看的。
二夫人走后不久。
悟净便向着师父说道:“师父,因这铜台府知府正堂大人,平生正直,素性贤良.故而这府城中少有强人,即便是有些个不正干的,也不过是寻常蟊贼.恐还没胆子干这杀人放火的勾当。”
这位知府大人,师徒几个也是见过的。
一身正气,是个难得的父母官。
传言说他年少时向雪攻书,学成之后高中三甲,后在金銮殿上与皇帝对策,得皇帝夸赞,赐中书观政,如今下放这铜台府,执政一方。
其忠义之心与仁慈之念,更是为皇帝与百姓称道,可谓是个青天大老爷。
将来在史书上,也少不了留他一笔浓墨。
今日做斋僧圆满道场的时候,这位知府大人也是来转过一圈儿的。
小白龙这时候向着师父说道:“师父,这铜台府虽然安定,但弟子这些时日探得那府中下辖的地灵县内,这几日确有一伙凶徒落脚,说是他们因宿娼、饮酒、赌博,花费了家私,无计过活,如今正盘算着要行劫害之事弟子还说咱们路过地灵县的时候,将他们一发收拾了若是那管家要寻强人,这附近恐怕也就只能寻见这一伙儿了。”
“师父.可要弟子先一步去收拾了他们?”大圣问了一句。
法海还没说话,便听悟净说道:“师父,那管家连夜出城去了,正是地灵县方向。”
“夜里城门是要关闭的,他怎么能出得去?”
“他是寇府管家,寇家在此一向有仁善之名,那守门的士卒更是受过寇家恩惠.又因这管家说起是寇员外所派洛,有要事在身他便放行了.”
虽然这士卒有失职之处,但此等事情其实并不新鲜。
寇府的经商车队也经常夜间回城,知府大人是亲自吩咐过的,检查无误之后,可以放行。
当然,若是查出了什么问题,自然也是该扣押扣押,该处罚处罚。
只是寇府的车队,一向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如今只是寇府老爷派管家出城去,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跟着他,看他去了何处。”法海向着悟净嘱咐了一句。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悟净向着师父说道:“师父,探清楚了果不出所料,那管家还是去了地灵县,正是跟那一伙人强人相会而且他们本就是相识,这一伙儿贼人多次打劫过寇家的行商车队正是这管家透漏出的消息。”
“他们约定好了,因为怕我们白日里走不远,再加上人多眼杂,故而要等明日夜间动手。”
“啧没看出来还是惯犯家贼。”八戒哼哼了一声。
小白龙冷笑一声:“也不意外,毕竟此獠,连主母都偷了,此番更是盯上了这寇府家产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悟净的也没想到,这跟着管家跑了一趟地灵县,竟然还牵扯出这般多的事情来。大师兄说的果然不错,这寇府藏着的事儿,还多着呢。
也就是这个寇员外是个老实人,不说这二夫人与管家,便是他的女儿朱丽娅,与看似稳健的小儿子寇慧,也绝不安分。
“悟空。”
“师父。”大圣听师父呼唤,便跳到了师父身边,等师父吩咐。
“你去一趟府衙,将此事告知知府。”
“弟子去去就来。”
是谁的事情,就让谁来做,这本也是法海行走三界时,一向的行事风格。除了一路上的降妖除魔与惩恶扬善之外,他其实并不会仗着自己的修为高深,便随意插手当地的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