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用刻意去在乎人参果与蟠桃之间的差异,这两种天地灵根,便是神仙都难得吃上一口,更别说是凡人了。
「嗨。」八戒听了他猴哥与镇元大仙之言,在一旁哼哼,「别管是先得长生再修仙,还是因成了仙才得长生...反正老猪我没吃过他蟠桃,不知道是甜还是酸;如今这人参果也是一口吞下,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来...」
「哈哈哈哈。」众人听了言语,又笑了一阵儿。
法海却道:「你这般倒也有个好处。」
八戒好奇探头,「甚么好处?」
「你未尝其甘舔,自不知其味美...你若当真吃上这一口人参果,恐怕这一路西行你只管茶不思饭不想,一心回味这人参果仙香,以你这贪嘴的本性,若是害了这般相思,腹中饥饿却见食而不能入口...难道不是天大的折磨?」
八戒颇为不服,道:「师父这话说得有失偏颇,猴哥他也吃了人参果,为何偏偏只有我老猪会害相思?」
大圣笑道:「俺老孙吃过的好东西不知凡几,似那月宫的琼浆、蟠桃园中的仙桃、玉帝后花园中的各类仙果、还有老君的仙丹...如今在加上镇元大仙人参果,嘿嘿...吃得多了,自然也觉着寻常...可八戒你就不同了,除那高小姐做的炊饼,你可还享用过什么贴心食物?」
「师父,你瞧这遭瘟的猴子...」
「悟空,你也休要调笑八戒了...只是你大师兄之言也不无道理。」
八戒:...
「还有一点不同。」法海又道:「我等修行之辈,便是不吃不喝,餐风饮露也无妨,便是害了这等相思,那些寻常吃用不吃也就不吃了...可八戒,你这诺大的食量,又当如何?」
八戒一听,似乎是这个理儿。
镇元大仙见状,开口道:「清风、明月。」
「弟子在。」
两位仙童连忙起身出列,躬身下拜。
「给这长老再敲一枚果子来——」
他也是心情舒畅,存心看热闹。
「哎呀!」八戒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唉——」镇元大仙故意将脸一板,「既然是贫道邀诸位赴这「丹参会」,哪儿有让客人败兴之理?便让你尝一尝这人参果的究竟。」
「大仙,大仙唉!」八戒跳出来,连连拱手:「我老猪给你稽首了,这一顿美味跟顿顿饱...老猪我还是分得清的。再说似大仙这般人物,就别跟着师父他们一同顽笑我老猪了...」
八戒稍稍顿了顿,忽有一个念想上了心头,「大仙,不如这般...您将这枚果子暂且给老猪我留着,等老猪我取了真经,得了正果,再投个名简拜帖来拜访。」
「一来,老猪既得正果,想必也不用受这贪食之苦;二来,到那时我老猪说不定也是个菩萨真佛之流,那时也能得个大仙真正招待。不似今日这般...倒像是跟着师父来蹭吃蹭喝。」
「哈哈哈哈,妙,妙,妙!」镇元大仙连道三声妙,这八戒果真也不凡,看似诸多不便之处,却往往有过人之举。
他此刻正遭受这仙果引诱,却依旧能把持得当,可见他的心志并非表面上看得这般虚浮。
「好。」镇元大仙当即点头应下:「贫道便为你这位未来的佛门真流许下这一枚人参果,只等你修成正果,便随时上门取用。」
再往后,便是镇元大仙与「三藏法师」二人论道讲佛,期间也只有大圣一人偶尔能够相论几句,似八戒早已经是头昏脑涨,小白龙勉力支撑,悟净九道执念之灵,已经萎靡了八个...
大圣依镇元大仙所言,对照自己在藏经阁中观瞧之经文,一时受益良多。
虽然佛道不同流,但理却相通,便是有些相悖之处,也无什么大碍。所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更何况是与镇元子这等上古大仙论道?
说是论道,或也可说是法海与悟空师徒俩的单方面请教。
后那镇元大仙更是已经瞧出大圣背了藏经楼中许多典籍,也毫不在意。
反而对大圣指点愈发用心,绝无藏私。论到兴起处,大圣甚至还会亲自下场演练一番——
等大圣暂时将心中疑虑询问了一个七七八八,道谢后便去一旁寻了个角落盘坐下来,认真体悟。
法海又向镇元大仙真情道谢:「大仙倾情指点,小僧感激不尽,只恨无以为报...」
「呵呵呵呵。」镇元大仙笑着摆摆手:「尔等皆为我三界后辈翘楚,贫道不过痴活了些时日,因此才多了几分道行...便是贫道这一身微末修为,难道是天生就有的么?不也是得老师无私相传,同辈论道而授?」
「如今相见既是有缘,又加尔师徒好学,吾正有些小道,故此相传又算什么大事?」镇元子笑道:「尔成正果时,不也有贫道一功?」
其实也是镇元子观他们师徒品行周正,这才肯无私相传,寻常人物谁能有这般待遇?
法海听镇元大仙一席话,才知何为地仙之祖的风采气度。
心中难免腹诽,难道当真是自己以往眼光狭隘,因而眼中所见才尽皆罪孽?
不。
这三界仙佛,若人人都似镇元大仙与黎山老母这等高德前辈,若处处皆见观音大士与地藏王菩萨这般慈悲人物...又怎会生出这般多的业障?
见「三藏」心中有所感悟,镇元大仙也不打扰他,一直等他回神之后,才开口道:「贫道见你袈裟不凡,正巧有一式神通似乎颇为相合,尔可愿一观?」